因着县里近年来治安不错,这种场面不多,闲来无事的路人百姓和想看后续的市集食客也跟在后面。
林思虞和许氏在道路两边百姓的注视下挺直着腰板,此事绝对与她们家无关,母女俩问心无愧。
羊大伯羊大婶有样学样,只是眼珠子乱转,细心的路人一看就知道夫妇俩心虚可疑。
很快进了县衙公堂,‘明镜高悬’牌匾正正钉在堂内中轴线的墙上,林思虞和许氏站在堂中右侧,羊家夫妇站在堂中左侧。
公堂之上,一位五官普通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正坐于主座之下,头戴官帽,身穿青色官服,面无表情。
公堂两侧分站的六名皂隶用长红棍敲打地面,一声惊堂木的拍桌声后,官员开口了。
“知县大人如今远在府城,王主簿告病在家,今日此案由本官代为审理!”
话落,又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张典史看着面前明晃晃分为两家的‘犯人’,半眯起眼睛。
老衙役连忙回道:“回大人,这早午市有两家林记包子,卑职分辨不清,只好全都带过来,由大人裁断!”
张典史点头,冷声道: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巳时四刻,有户人家来报案,自称吃了林记包子后腹泻呕吐不止,且其中一女子至今仍旧昏迷,本官差人去查验,经查属实,故差人将你们带来审问!”
张典史怒哼一声,昏迷女子是他养在身侧看着长大的亲侄女,早就将其当做亲生女儿,今日横遭此祸,实在可恨。
羊大伯羊大婶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嚎道:“大人,草民是大鱼村羊姓族人,行族六,名唤羊常,这是草民的妻子,姓黄。”
“大人!绝对不是草民家的包子啊,定是吃了她们的包子才出的事,她们家才是林记!”
许氏咬牙切齿:“大人,民妇家住大坛村,夫家姓林,民妇姓许,这是民妇小女思虞。家中营生是林记不错,但扪心自问,断断做不出此事!请大人明鉴!”
林思虞握住许氏有些颤抖的手,补充道:“这位大人,我们家只卖一种鱼肉包,每日都卖得不剩,馅料都是新鲜调制的,卖了这么多日的包子都没有发生什么状况。倒是这两位叔婶家的包子摊今日是头一回卖鱼肉包。”
“且两家的包子无论是皮还是馅儿的味道都不一样,我家的包子如今就在堂外骡车上放着,大人,谎话谁都会说,包子可说不了谎,您大可将我家包子与涉事包子进行比对。”
羊大伯羊大婶顿时慌乱,如今狡辩什么也不管用,他们家的包子面是用最便宜的糠面和一两白面掺的,皮发黄,一对比便知。
张典史扫视一番,道:“将两家包子呈上来。”
几个衙役将包子按两家站位呈上,比对一番,张典史心里有了决断,又有一名衙役在张典史耳边嘀咕几句后,张典史重重一拍桌子。
还未等他发话,羊大伯插嘴狡辩道:“大人,就算是买的我家包子,也不一定是因为包子伤了身,这么多人买了我家包子吃,怎么就那户人家伤着了,许是吃了其他吃食!”
“证物在此,你们还敢抵赖!方才已经查出,那包子里还掺了味禁食草药!”
张典史咬牙,那草药正巧和他侄女所喝的咳疾药方相冲!
此时,
“大人!有受害百姓求见!”
一名衙役穿过堂外百姓,领着位老妇进入公堂,老妇拄着根拐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身样式好看的衣裳,只是料子是寻常布料。
张典史心一紧,微微瞪向老妇身后的一名中年婆子,他娘如今年纪大了,又吃了有害包子,怎么能来衙里吹风。
林思虞皱起小眉头,怎么觉得这位老奶奶很眼熟。
老妇走得极慢,锈色瞳仁饱含深沉,目光迅速向公堂四周掠过,在看到一个小身影时,一时间竟然愣在原地,眼睛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喜之意。
想到来县衙的目的,她收回眼神,慢慢挪步进了公堂里。
“大人,老婆子听闻有两家林记,特来指认,今早的包子是我身旁妇人去买的,她认得那包子摊摊主的样貌。”
中年婆子看看两边,指着羊家夫妇,道:“回大人,老奴今早正是从他家买的包子!老奴也作证,主家吃包子前后并未吃其他吃食,吃了包子一刻钟后便生了事,我家姑娘至今未醒,大人也自可差人去查!”
堂外站着的百姓叽叽喳喳,有几人大声开口:
“大人,小女子也是吃了口他们家的鱼肉包子后身子不舒服!”
“大人!草民今早吃了他家包子后,也是肚子疼的很,正纳闷呢,还以为是喝了凉水的缘故,原来是因为包子!”
“……”
“大人,草民只是个揉面蒸包子的,这馅儿是草民媳妇调的,草民也不知她做了什么!”见抵赖不得,羊大伯一咬牙,将事情推到羊大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