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了闻归和阿福二人。
闻归朝阿福轻点了下头,后者立刻会意,走到佛像供桌前半蹲下,伸手进桌底,只听低沉的“轰隆”一声,似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二人又对视一眼,朝佛像背后走了过去。
闻归和阿福很快没了声响,过了片刻,又是“轰隆”一声,想必是机关归位的声音。钟原不再迟疑,轻轻推开窗户翻了进去,齐若清和西琳也立刻跟上。
钟原来到供桌前,按照阿福刚才的动作和位置,伸手进去摸索了一下,果不其然,摸到了一个铜钱大小的凸起。虽担心这机关的声音会惊动闻归他们,更怕后边的路程还需要他们带路,钟原狠了心,用力按了下去。
来到佛像后一看,只见地上出现了一个约方桌大小的入口,一条阶梯往下没入黑暗中。齐若清又惊又喜,低声和他们咬耳朵:“我们这会不会顺利得有些过分了?莫不是有神仙保佑?”
是神仙相助……还是请君入瓮?
那一片漆黑的洞口像个深渊,挑衅似的看着三人:你们,敢不敢来?
***
钟原小心地拿出火折子,透过微小的火苗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地下空间果然很大,毕竟是皇家寺院中的秘密地牢,也不太可能直接修在法堂的正下方。但一条密道似乎是要蜿蜒着走到底,并不见有其他岔路,万一和闻归他们迎头碰上,那可不太妙——躲是无处躲,打更施展不开拳脚。
还好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三人小心翼翼前进,约摸在半柱香后来到了目的地。
一个转角过后,前方别有洞天,又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通道,两侧竟全是隔间的牢房,但却一片寂静,不像是关押了许多人的样子,而空气中漂浮着的潮湿、恶臭气味却又预示着有人生活的痕迹。正待细看,远处似乎有火光在往这边靠近,许是闻归他们折返而来。
钟原心道不好,飞快灭了手中的火折子,正欲想办法避退,忽听得一雄厚男声啐了一口,骂道:“有本事杀了我!”
三人一下就听出,这正是哈吾勒的声音。西琳只觉眼眶一热,腿似灌了万斤铅,再挪不动半步。
有冷笑声伴着脚步声逐渐靠近,越来越清晰,在这地底下激起阵阵回音,更似一下一下砸到三人心上——现在走是来不及了。钟原发了狠,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直接在此处偷袭,反正对方就两个人,武功再怎么高强,敌明我暗,自己也不弱,怎么说也是占了上风的。
钟原掏出袖剑,凝神屏息,仔细辨听着脚步声,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他猛的暴起,出手快如闪电,借着对方手里那丁点火光,直直往他心脏刺去。
对方却似乎早有防备,迅速抬手挡开这一剑,只听闻归冷笑了一声:“几只不成器的老鼠,跟在我身后,当真以为我没发现吗?”
一击不中,已无力回天,钟原心里长叹,说不定今天就要折在这里了,无论如何也得掩护齐若清和西琳离开。
正欲上前以身御敌,叫她们快撤,一回头才发现,她们二人早已经拿出武器,怒瞪着闻归,眼里快要喷出火来。
阿福也一样,斜站在闻归身侧,做出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双方在这狭小的地道里,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闻归透过蹿腾的火苗看清了三人的面容,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昨日不是还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吗?小酌不成,就要恩将仇报了?”
齐若清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抿了抿唇,没说话。
闻归也不在意她的反应,又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跟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西琳气势丝毫不弱,厉声道:“你又是什么人?关押那些人做什么?”
闻归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轻轻挑眉:“很少有人会问我是谁……不过,你们是为了那些人而来?想救他们?呵,这是什么地方?难道能让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何况带这么多神志不清的废物,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把他们救出去?”
神志不清?
西琳瞳孔骤缩:“当然有办法,那就是……把你们弄死在这里。”
语毕,提刀疾冲过去,对着闻归胸口斜劈而下,然而还未近他身,旁边的阿福早已有所动作,挥剑把她拦下。
闻归忽然大笑出声:“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就是三个白眼狼,亏得我还在雍州帮过你们呢,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三人心中疑惑,还以为他记不得在雍州的事情,那方才还假兮兮问他们是何人?
闻归眸色低垂,双眼失焦,语气随意,似乎在说一件与他完全无关的事情,“现在还不是时候,难道你们觉得自己能逃过这上头的众目睽睽吗?”
三人疑惑更甚,一时想不清闻归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只听他又开口:“今晚我不会来,如果你们有本事救他们,便救吧。”
钟原大步向前,眉头深深皱起,“你什么意思?”
闻归抬起头来,满脸无辜:“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