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他是爱人,他却只当她是妹妹,听起来,似乎比自己还要惨上几分呢。好歹自己同陆行之之间,无需跨越这层羁绊,可若是要让卫槊改变想法,喜欢上自己视若妹妹的女子,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
人性便是如此,只要看到别人比自己的处境更加艰难,自己这点苦,似乎便也算不得什么了。
“呀,这白狐可真漂亮,”许如月的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惊艳之意,跟着便从卫槊的囊袋里提出一只毛色纯白的雪狐。
那狐狸看上去不似京城附近该有的野物,当是底下的奴才们为了博取皇帝的欢心,特地捕获来放进山里的。白狐历来被视为祥瑞的吉兆,陛下若是得知卫槊猎到了这样的野物,想来也会是龙心大悦的。
“桓温哥哥,这皮毛可以送给我吗?”许如月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白的不掺杂一丝杂色的柔软毛皮,挪不开眼——她不是缺少这样的稀罕物件,只是卫槊亲手猎回来的,又岂是那些俗物可比的?
“别的可以,此物却是不行,”卫槊道,“我已有他用。”
别的?许如月看了看囊袋里的其他猎物,无非是些司空见惯的野鸡,大雁之类,与那只白狐真是云泥之别,却又有什么好稀罕的?
她闻言,虽不再言语,嘴却不高兴的撅了起来。
眼见许如月被拒,宋霁兰心下更添几分畅快,她便是见不得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凭何天底下的好东西都得归她?嘴上却劝道,“好妹妹,不过是块白狐皮子而已,你要是喜欢,姐姐那里还有几块,随你挑。”
许如月还未答话,便听陆行之道,“许小姐若是喜欢,本殿这里还有一只红狐,虽不及白色好看,胜在张扬秾烈,或许更适合你。”
他本不愿多管闲事,只是方才在山里围猎时,他差点被哪个不长眼手下的流矢所伤,幸亏卫槊一箭击中那流矢,他才免遭一难。
陆行之个性便是如此,向来不愿欠人恩情,此时出面为卫槊解围,心下多少亦是有着几分偿还的意思,却与她许如月无关。
宋霁兰心底刚滋生出的对许如月的几许同情,顿时消弭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疯狂地嫉妒。一年里她费尽周折,同陆行之都说不上几句话,许如月凭何一上来便要抢走她的囊中之物?
“我那里都是白狐皮,正好缺一张红的,”她走上前,接过陆行之手里的红狐,道,“不如殿下这张红的与了我,回头我再给许妹妹送一张白皮子来。”
陆行之淡淡道,“随意。”说完便打马而去。
许如月无可无不可,她本就不是稀罕那白狐皮子,红的白的,只要不是卫槊给的,于她而言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