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赵星把尸体复位,拿起刀,切开赵勤的皮肤,打开他的胸腔。
“胸骨中段有皮下出血,肋骨无骨折。胸腔内心包未见积血,但能见心血不凝,多脏器点状出血。星星,你把心肝胆胰胃都分别做一个切片出来,看一下有没有病理学改变。”我指着这几处内脏道。
“要做这么多?”赵星有点惊讶:“我看着都是这个年龄段比较正常的炎症啊。”
我看向她一脸认真地解释道:“做这些一方面是看炎症程度,另一方面,死者有很明显的哽死征象,而胃肠炎、肝胆胰疾病、心衰、心肌梗死等都能引发呕吐,当然需要做病理分析排查清楚。而且,难保死者家属后续不会闹事,有了切片存留,以后对上他们会方便许多。”
赵星立马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赶紧照做了。
“救护人员当时也是说他哽死了。”白天踱步到我身边道。
“根据笔录,三天前,老人晚上9点进了自己屋睡觉,但也有可能是被夫妻二人强制关到了屋内。之后11点,夫妻二人带着孩子也睡了。”
“他们还有孩子?”赵星在一旁听到后插了一嘴。
“不到一岁。”白天继续说:“他们一觉睡到天亮,叫老人起来吃饭时发现老人已经死了。发现的时候老人吐了,也尿了。不过因为赵勤本身就有阿茨海默病,发生尿失禁和呕吐也很正常,当时医生就说可能半夜吐了没醒来,不知道歪头,硬生生把自己憋死了。”
我听了白天的介绍,微微皱起眉头:“那你知道死者生前有定期服用治疗药物吗?”
白天摇了摇头:“他都被虐待了,哪里还有药吃?只有最开始的就诊记录而已。后续都没有用药。”
我点点头,虽然白天这么说,但我还是在赵勤的右心室中抽了一管血让赵星加上药物分析。
腹腔和喉颈检查过后,下一步就是剃发开颅。我举起电锯,胆大心细地切了下去,顿时骨屑飞扬,“滋滋丫丫”的电转声还伴随着一股切割骨头的味道在空中久久回荡。
切完时我瞄了眼白天,发现他居然看得认真,倒真让我刮目相看。
“死者颅顶处有凹陷性骨裂,存在骨折线截断,说明此处遭受到了多次撞击,且后枕部存在对冲伤和帽状健膜下血肿,证明死者确实曾被人揪住头发往硬物上撞击。”
“硬物?会是墙或者地板吗?”白天问道。
我思考了一下:“凹陷处为规则的圆形,说明接触面是一个较大的平面,而且在头顶皮肤处有擦伤,确实存在缝隙的地板或者有瓷砖缝的墙面容易形成这样的擦伤。”
打开脑硬膜,我看到死者的颅内损伤比胸腹部严重多了。
“蛛网膜下出血,左右大脑半球肿胀,存在多处出血点,且视□□水肿,说明死者存在颅内高压。”
“颅内高压会怎样?”白天拍照后好奇问道。
“颅内高压除了会致人呕吐,通常也会使人意识模糊。因此死者不能自主歪头、坐起呕吐或者清理呕吐物等也非常合理。”我边叫赵星做脑部切片边给白天解释。
“那如果真是因为颅骨骨折引起的颅内高压哽死,那岂不成了一起命案?”白天问我。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
最后,终于在凌晨5点多的时候,我和赵星将所有的内脏放回了原位,缝合好了尸体,结束了这一场持续了5个多小时的尸检。
我们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殡仪馆边的招待所,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来电者是章曲公安的刑侦大队长向秦,他有些羞赧道:“真是不好意思程法医,知道你们昨晚尸检到很晚。但是…你们现在可以过来开会吗?”
我看了眼时间,早上7点。怪不得他会觉得不好意思。
虽然我心里确实有点打工人的怨气,但能赶紧向别人揭开谜底,让大家早日捕获真凶的动力还是让我彻底清醒了。
“嗯。马上过来。”
电话刚挂,“扣扣扣”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准是其他两个人中的谁也接了电话,急吼吼地叫我。
“一个个,催得还真是急啊。”我无奈道。
戴上眼镜,扎好头发就去开门:“走吧。”
下一秒,一个斧头直接从打开的门缝中劈了下来,一瞬间,门板碎裂,木屑横飞。
“啊!!!!!”
我吓得失声尖叫。
门破了,一个眼睛很大,咧着嘴冲我傻笑的男人拎着一把厉斧,口水直流道:“嘿嘿,女的。女的。”
一边说着,一边还直接朝我跑来,一把斧头就像玩儿似地在空中扫来扫去,嘴里还含糊不清道:“砍!砍!嘿嘿!”
“啊!!”我边看边在这狭窄的空间内躲藏,好几次那斧头差点砍到了我。
“程橙!”白天听到了我刚才的叫喊,这会出现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