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中强行压抑的情感。
郑娟拿起木雕,细细摩挲,喃喃自语,“我真的等到了么?”
茁壮成长的种子,破土而出,就差见蓝天,白云,暖阳,清风了。
第六日。
钱文,郑娟相约而至。
两人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情愫在酝酿。
就是目盲的光明都感觉到自家姐姐微妙的变化。
钱文认真刻着每一下,郑娟今天却有些心不在焉,老是望着钱文望着望着失神。
中午,钱文递上雕刻好的木雕,郑娟抿了抿红唇,低头有些含羞,递上一根糖葫芦,低声道,“我叫郑娟。”
钱文接过糖葫芦开心一笑,“莪叫周秉昆。”
“我知道,你说过。”
二人相视,好像有很多话语,可不知应该从何说起。
两人静止了一会,一位拉着孩子的顾客走来,“一根糖葫芦。”
钱文微笑道,“明天见。”
“明天见。”郑娟点头。
她有些嫌时间过得太慢了。
晴天雨露,得到浇灌的萌芽一点点成长,粗壮,长出第一片叶子,第二片,第三片……最后一颗花骨朵出现在枝顶,含苞待放。
第7天。
月有阴晴圆缺,天有不测风云。
31日,暴雪,鹅毛遮日。
这一月的最后一天。
“昆儿~
你干什么去啊,下的这么大的雪,快回来~”周家,周母李素华在家中小院中焦急喊道。
钱文挥了挥手,“妈,赶紧回去吧,我有事要办,必须得办的事。
你不要担心,中午之前一定回来。”
说着钱文在李素华不省心的眼神中顶着鹅毛大雪远处。
钱文走在前往老地方的路上。
这么大的雪,百分之百是没人会出摊了,可他还是往老地方走,他感觉有人会在哪里等他,并且这也决定着他今后的态度。
顶着大雪,到了老地方,平常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空无一人。
看着那个位置,钱文默然。
突然,“咳咳咳~”
一连串低沉的咳嗽声传来,钱文回头,在他站了六日的地方,蹲着一个人,蹲在哪墙后,躲着风雪。
钱文嘴角上扬,跑了过去。
嘚嘚嘚,冷到牙齿发抖的声音。
郑娟蹲在墙角,娇躯微颤,身上一半覆盖着白雪。
听到脚步声,急忙抬头,看到跑来的钱文,春暖花开,展颜一笑。
“我……我以为你不来了。”郑娟站起,抱着臂膀颤抖着说道。
钱文站于她身前,突然张臂把瑟瑟发抖的郑娟抱到怀里。
郑娟一愣,然后下意识挣扎,钱文紧紧抱着,柔声道,“傻不傻,这么大雪。”
郑娟不挣扎了,静静的靠在他怀里,“我们不约定好了么。”
“冷不冷。”这个问题有些傻。
郑娟摇了摇头,接着又点头。
“今天可能给你雕刻不了木像了。”钱文说道。
“没事,我已经有六个了。”
“明天我可能来不了了。
上面分配的工作岗位下来了,明天我就要去上班了。”
没有出他所料,街道办通知,工作岗位木材厂。
钱文知道后,除了眨了眨眼,继续吃饭,还能怎么着,日子接着过呗。
闻声的郑娟却是一愣,心情低落,“不来了么?”
钱文突然说道,“我们在一起吧。
我很喜欢你,让我照顾你吧。”
郑娟低落的表情还挂在脸上,接着喜上眉梢,可又有些犹豫。
钱文奇怪道,“怎么了?我不好么?”
要知道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天,郑娟出现在这里,已经说明了一切,她还犹豫什么。
郑娟看着钱文,细细端详着,然后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街道办来找我了,让我去插队。
我拒绝了,这几天一直躲着街道办的人。
我不是害怕插队的苦,我一点不怕苦,可……可……
我妈身体很差,她需要我照顾,我弟眼睛有问题,基本看不见,需要我照顾。
我走了,这个家就完了,所以我不能走。
其实我在你第三次送我木雕时,我心里就有你了,可我不敢回应,因为我就是一个累赘,拖累。
和我在一起,就是和我家在一起,而且我又不去插队,街道办不会给我分配岗位,我们一家不会有任何正常收入,都是累赘。
我们不应该在一起的。
我妈跟我说,她不用我管,可我不能不管。
我和我弟都是我妈收养的,她苦了一辈子,我不能,也做不到。
我们……”
钱文猛地封住郑娟的红唇,郑娟大大的眼睛一下瞪大,紧紧的抓着他胳膊。
良久后,唇与唇分开,体温升温。
“我喜欢你,这些都不是问题。”钱文看着郑娟的眼睛问道。
“可你爸妈不会同意的。”郑娟面带桃花,人比花娇道。
“没人能阻止我。”
“你在考虑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