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语与爱慕。
苏锦月向来是不屑上台的,今日,众人都在议论,许是因燕王到场,因此才上台奏一曲。
石台之上纤纤玉指轻动琴弦,琴声动人,宛如仙乐流淌。议论声渐止,都在凝神静听。
一曲毕。皆是赞叹之声。
苏锦月克制住自己,只用眼角余光扫过去,看自己最在意的一个人,有没有在听。
危白华鼓掌三下,笑道:“果然不俗,琴音可绕梁三日。”
苏锦月微微低头,羞涩之意自脸颊泛起。
“果然是郎才女貌,举世无双。”人群中有人夸赞起,借势邀宠。众人图个热闹,又因为久经流传的燕王妃人选,碍不得危白华和苏锦月身份尊贵,纷纷起哄。
宁明月在一片高呼声中,默默退出人堆,退开危白华身旁。走之前,她凝视危白华,但危白华的目光落在苏锦月身上。
她苦笑一声。
“站住!”公孙楚高声喊道,“你不是燕王殿下身旁的婢女吗?你的主子正高兴着呢,不如你来献舞一曲助助兴?”
公孙楚这一声喝止,令欲图离场的宁明月,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宁明月推脱说:“我今日没带舞衣......”
她今日穿的是青色窄袖半臂,长裙及脚面,不利于舞蹈。若真要舞起来,有被绊倒丢丑的风险。一般献舞的女郎,都会带一套特制的舞衣换上。
公孙楚不依不饶,势要让她献舞一曲。危白华负手而立,拧着眉头,并没有制止。
苏锦月观他面色不虞,便提醒说:“算了吧。”
危白华沉默不语,缓缓转动手中玉扳指。
这四人像暴风的中心,像彼此的前因后果,缺少一个都不能使这场令人头晕目眩的情感飓风刮起。
宁明月最后一次,也是最凝重的一次,抬头深深望着危白华,说:“好,我跳。”
她的身影如弱柳般无所依靠。
公孙楚看她上石台的步伐,宛如送她上断头台一般得意。
突然一声喝止:
“慢着!”
宁明月缓缓回过身,着实是没想到这时候还会有谁叫她。莫不是谁要再为难她?
人群退开,露出坐在人幕后的贝暖玉。
贝暖玉眉目如画,笑说:“我有舞衣,可借一用!”
“水银,拿上来。”贝暖玉一声令下,她身后的丫鬟水银恭敬端上一个长条木盒,快步上前,递于宁明月。
木盒打开,是一件白绢衣,展开一看,上有墨色山水点缀,更独特的是,妙笔题诗一首,下笔银钩铁画,别处心裁。
人群中有些许倒吸气声。
绢价贵,轻薄细洁,易勾丝,鲜少有人这般大手笔用绢制作舞衣。这衣上墨宝,又不知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这般手笔,竟用来送一个不知名的女郎,赴一场不知前途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