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维持着先前伸手要钱的姿势一动不动,目光牢牢锁住叶其森的,让他退无可避。
她眼睛生得漂亮,一双眼睛不是温柔的杏眼,眼角尖细,眼尾上扬几分却不显得刻薄,只衬得她人更加生动妩媚。
这样直勾勾瞧着人看时,似要将人给吸进去。
莫名的,叶其森不敢和这双眼睛长时间对视。
只一秒,他便将自己的视线撤走,安置在别处。
他没再去和辛妩对视。
但他知道,辛妩始终在用那副她惯有的、直勾勾地视线盯着他瞧。
嘴角挂着散漫调侃的笑意。
很没出息的,叶其森的身体,甚至连同他整个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如果现在他能够行动,那么他此刻一定是同手同脚。
好在此刻他保持坐着的姿势,不需要有任何动作,可以故作淡定地保持先前冷淡的姿态。
因为口太渴嗓里涌起股灼烧感,叶其森咽了口嗓,故作淡定地捞起旁边桌上的水瓶拧开,等仰头往嗓里倒时,才想起先前的那一瓶水已经见了底。
一瞬间,叶其森的世界里,空气和万物都静止。
因为他仰头喝水静止的时间过长,瓶底最后的一滴水很懂事的顺着透明瓶身滑入进他的喉管。
喉结滚动做出吞咽动作,叶其森闭了闭眼,又故作淡定地慢条斯理将水瓶拧上放回原处。
心里只期望这一幕不要被辛妩看见。
偏偏辛妩眼尖,不但看到了他拿起来喝水的瓶身是空瓶,还看到了,从两人视线碰上开始,他就被血色染透的冷白耳尖。直到刚刚他拿起瓶身喝水的那刹那,那血色直接顺着他的耳骨到达耳垂,最后直冲蔓延到他的脖颈。
金色日光下,那些未被衣领包裹住的冷白皮肤处,皆被染上了轻薄的粉色。
看他这副模样,辛妩憋着笑,心中难得升起了股罪恶感。
这种感觉很微妙,这其中,想得寸进尺更进一步调戏试试他底线的邪恶念头在脑子里愈演愈烈。
最终被辛妩给克制住了。
只是这良心没有维持太久。视线流转到他染了血色的耳朵尖上,她收回和他“讨钱”的手,直白问道:“你一直都这样容易害羞?”
她这不是一个问句,更像是一句自问自答,又或是只是一句调侃。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她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
因此她没用叶其森回答,兀自下了断定。是调侃,也似抱怨:“不经逗。”
说完,她没再等叶其森说话,转回头重新埋首于工作。
叶其森本想用问衬衫大概什么时候能缝制好来岔开话题,见她已经结束掉聊天重新归心于工作,心中偷偷松了口气。咽掉已经跑到嘴边的说辞。
要不是辛妩自己主动结束掉话题,叶其森真不一定有信心能够招架得住。
缝制衬衫的时间比辛妩预想的要长上许多。叶其森的衬衫样式看似简单,拿到手里细分辨,能看出用料考究,并不如它的款式一般简单。
针脚密集,用来缝制的线也特殊。
热闹的气氛重新归于安静。辛妩将注意力全部投入到缝制衬衫中去,叶其森看了两秒她认真工作的侧影,捡起桌上刚刚读完的那本书,随意翻到任意一页。
只是和刚刚不同。
这次他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书的内容里,指骨屈起捏起页脚,叶其森眼睛盯在书上,思绪胡乱发散:
他收回先前觉得自己误会了她具有攻击性的这种无知想法,这人根本不是没有攻击性,而是说话做事完全取决于她的心情。
他思绪胡乱发散着,那边辛妩已经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她又爬到了那个老旧的钻红色梯子上翻腾着什么,手在格子柜里面翻箱倒柜,光着脚掌踩在梯子架上。脚背被透过树杈的阳光照得雪白,身形单薄的有些摇摇欲坠。
叶其森余光看到她这副样子心中皱起眉头,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就从上面摔下来。
按她那细胳膊细腿和单薄的身形,这一遭摔下来,不伤也青。
他捏着书页脚的指骨顿住,又想多管闲事地提醒她注意别摔下来。
转念想到她先前放言的“从未失手过”,到了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儿,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他想到辛妩刚刚调戏自己时的模样,觉得这话他一旦说出口,按她刚刚的德性,一定会回头看他一句:“怎么,关心我啊?”
嬉皮笑脸又得意玩味的语气。
于是叶其森将心神重新专注到手中的书里面去,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刚强迫自己投入进去,辛妩那边就出了状况。
明显受到惊吓的一声“啊——”划破天际,叶其森听到望过去时,她两只手正牢牢抓住梯子边缘,一只脚悬空找不到方向似的在空中胡乱划拉。
她明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