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恩多尔的尸体还没凉透,又出什么情况?我和承太郎同时进入戒备状态。
一个戴牛仔帽的人影骑着马出现,身形打扮很是眼熟。
哦,是荷尔荷斯。
我松了口气,承太郎却依然紧绷着身体,警惕地看着牛仔,仿佛随时要冲上去给他揍翻。
“安啦,如果荷尔荷斯要偷袭的话,不会这么张扬地过来。”我耸了耸肩膀,继续朝承太郎的方向靠近,“让我看看你的腿。”
承太郎仍然紧盯着往这里靠近的荷尔荷斯,语气冷酷地发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信任他了?”
我愣了一秒,差点被他这个先入为主的逻辑给绕进去:“我没有信任他,只是现在他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不用管,需要优先处理你的伤。别好心当做驴肝肺呀,我这么关心你却被误会,真的会难过的。”
承太郎抿着嘴唇没说话,却也没看我。
啧啧,风水轮流转,上次在新加坡,他非要扯开我衣领子,这回轮到我伸手作势去扯他裤子了:“你不动手我就自己来了啊,孤男寡女的在这种地方脱裤子,传出去你这纯情男高中生还怎么混——”
承太郎拂开我的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地低头拉起裤脚:“划伤罢了,还能走。”
我瞪大眼睛,所谓“划伤罢了”是指一道长度从脚踝到小腿肚,连皮肉都翻出来能看见脂肪和真皮层的狰狞血口,还在往外流血,但是接触到地面一瞬间就被沙漠吸干痕迹,干干净净,加上他穿的黑色裤子,根本看不到血迹。难怪刚才走过来时姿势很怪。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还在轻微渗血的手掌,刚才是不是这个血从半空中滴下去接触到地面,让恩多尔发现我了?幸好被发现时距离已经足够近了,再早个几秒钟就会提前暴露位置,导致半路功亏一篑。不知道是不是平时遭受的霉运累积起来,遵守幸运守恒定律,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给我中了个大的,没有掉链子。
话说回来,承太郎他,为了给我争取时间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一时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感动。“这也叫小伤,我看你真是嘴比皮硬!”我憋了半天,想锤他,舍不得,想骂吧,他又是为了我受伤的,还是舍不得,竟对这个冷酷的大猪蹄子起了怜悯之心。
承太郎眯起眼睛,看了看我被穿了个洞的那只手,又挑眉看我,还挺自豪:“总比身上多了个洞要好。回去看看老头子他们,情况也不容乐观。”
“哼,别太得意了,我接受你的挑战,走,等会去医院一起查查伤情鉴定。”怎么看都是他的更严重一些,我才多大点小口子,他那道大的缝线都要缝半天。
“喂,你们等一下我啊——我才刚来怎么就走了!”荷尔荷斯的马蹄声渐近,在我们身后大喊。
哦对,忘了还有这个人了!荷尔荷斯还是有点用的,我便转身朝他挥手:“你快过来!”
于是有用的荷尔荷斯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被我从马上赶了下来,让承太郎骑上去代步,这下不会动到腿了,还加快了我们回去的速度,一举两得。
“你们干什么啊,那可是我的马!”荷尔荷斯急眼了,试图抢回坐骑。
“少废话,要么你来背他?”我和厄瑞波斯冷漠地挡在他前面。
“不行。”
“不是吧!”
承太郎和荷尔荷斯同时拒绝。
“对嘛,你又不能背他,我手不行也背不动,正巧你来了,还算有点用。”我搭把手撑住承太郎骑上马,双腿垂在一侧侧着坐,这样不会让受伤的脚用力。噗,他这个头太高了,荷尔荷斯的坐骑却并不是高大的品种,坐上去腿都快够着地了。
荷尔荷斯夸张地捂住胸口,作出伤心状:“阿瑞恩小姐,这么久不见,一来就让我当另一个男人的工具人,未免有点太无情了吧,备胎也是有心的。”
……这人典型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敢当着承太郎的面调侃他,有胆,我默默在心里给他鞠了一躬。
承太郎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他只是警戒地瞪着荷尔荷斯。
诶,失算,荷尔荷斯没损他损的是我,所以压根就不在意呢。
“少来这套,说吧,你这次来又想捞什么好处?”我没有接他的话茬,直接问道。荷尔荷斯这滑头肯定是有油水捞才找我们的,没准刚才他躲在边上把整场战斗都看完了才出现,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他来得这么巧合。
荷尔荷斯给我塞了根烟,经典美国万宝路,家乡很多人抽的那种大众烟。也给承太郎塞了一根,不过他还怀有不少戒备心,没接。
荷尔荷斯也不在意,咂咂嘴给我俩点起了烟,看起来是一点不着急,慢条斯理说道:“怎么能这么说呢,钱是很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肤浅。这次是得到了一点重要情报,作为你上次在旅店救我一命的报酬。牛仔就是这样快意恩仇的嘛,你救我我当然也要报答你。”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