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整整两日了。
裴遇安的胳膊已然麻木。
两日前,因着合纵围攻之计事关重大,故三城主帅们决定亲自共同商议军机。
为掩人耳目,裴遇安佯装成普通百姓,带着十人前往刚收复的汉阳关。
然而在回营的路上,裴遇安一行人突遭大队人马袭击。
那群人就像是早就知晓般,埋伏在了必经之路上。
寒风搅着冰雹,撞击着枯枝,亦击打着那浑身浴血的少年。
“筷子你先回去搬救兵”
“公子属下怎么能把你一人留下?”
“少啰嗦,我让勺子暂管大营,现下唯有你去他可放心出兵来救。”
“可…”
“我现在是主帅,不是你家公子,这几个兵我既带他们出来,自然也要带他们回去,快走别墨迹。”
说罢,裴遇年便把筷子拽至马背上,随即十人化作人墙,掩护筷子策马而去。
恍惚间,不安感涌上了心头,筷子不由自主地向后望去,唯见公子的背影。
不知过去了多久,鲜血漫地,战马早已死的死逃的逃。
待敌人杀的差不多时,裴遇安命所有人向不同方向逃走。
可那些人像是锁定他般,直奔他而来。
“明明是是易容了的,难不成是皮开了?”
想着,便用手摸了摸脸颊,可脸上的伪装完好无损。
“难不成军里是出了奸细?”
不知不觉,前面竟是悬崖尽头。
“裴大将军,这下你没的跑了吧?”
裴遇安笑道:“真难为你们如此追小爷”,随即扯下了粘在脸上的伪装。
“只是,小爷我有一困惑,你们这群人是怎么认出我的。”
语毕,敌方为首的突然一笑,后拿出了一张画像。
“自是有人将你的样子画给了我们啊。”
那张画上,正是易容过的裴遇安。
“果然有奸细啊。”,说着,裴遇安咬牙掰断了大腿上的箭矢。
“裴遇安,我劝你乖乖束手就请,到时候留你条全尸。”
“我呸,我晋人宁战不降!”
说着,挥起手中剑迎风而战。
然终是难敌一群人。
又不知过了多久,裴遇安突破不成反被敌人逼至悬崖边。
忽然之间,那左腿处的伤口再次被长矛刺穿,踉跄间,裴遇安摔落下去。
电光火石间,他在半山处用尽全力抓住了一根藤蔓。
可藤蔓的位置离崖头相差甚远,根本爬不上去。
周身迷雾缭绕,光用肉眼亦看不到崖顶。
山间寒风刺骨,裴遇安的双手早已冻得紫红,且血肉模糊,狰狞可怖。
其实,裴遇安明白,即使来了援军,他也不一定能得救。
可,内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鼓励他,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一定要坚持…”
“我还要回京,亲自拆开她的答复。”
裴遇安心想着,不自觉地更加用力握起藤蔓。
短短两日,却恍若两年。
每当他想放弃时,脑中皆会浮现一女子清丽的容颜。
“慕欢年…慕欢年…”
裴遇安喃喃道。
不知此刻她是否能听得见?
如今,左腿上的伤口既痛却也痛地麻木,不知此刻这伤口是否会通过左边的心脏与她相感应?
不过,她还是感受不到的好。
又是一天熬过。
“公子…”
“公子你在这吗?”
是勺子和筷子的声音。
裴遇安嘶吼道:“在,快把爷弄上去。”
良久,上方迟迟没有回音。
“你们在干嘛呢,你俩带人来了没?”
“公子,对不起。”
“什么?”
“公子,你死了我妹妹就能活。”
此刻,裴遇安已然明了。
良久,缓缓问道:“筷子如何了?”
“待我回去安顿好我妹妹后,我就去地府里向筷子赔罪。”
随即,裴遇安突自嘲地笑道
“小爷我也想去下面呀,想去陪陪爹娘,想去看看哥哥叔伯们,可我不能,家国动荡未平,况且,我还有最后一个渴望活下去的理由。”
那笑意含着半分悲切半分期许。
“前日,京中传来消息,慕大姑娘…没了。”
“你说什么什么叫没了?”
“慕家大姑娘于街上施粥,突被人一刀直插胸口,当天便去了,慕府的灵堂第二日便设了起来。”
裴遇安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