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犹豫了一会道,“行罢,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要送给我的女儿,主体花要有萱草。”
“这有何难?”夏浅陌当即应了下来。
夏浅陌心里思忖着,这样粗犷的汉子,却是一个开明的父亲。
拿到包子,夏浅陌问了萱草的位置便离开了。
吃过包子,夏浅陌向着闸灵坡而去,寻找合适的萱草。
闸灵坡,地处鬼界堡西郊,与锦上花坊相去甚远。夏浅陌无比庆幸自己刚吃过包子,否则怕是没有力气到这么远。
夏浅陌起初并不知道这山坡因何名为闸灵坡,直到她爬上山坡,看到平台上有一闸刀,此时她方知晓这名称的来历。
闸刀刀口大开,像极了要咬碎灵魂的巨口。走近一些,夏浅陌方见到闸刀之上遍布暗红血迹。
细细看来,刀刃已顿,刀身上锈迹斑斑,许是年久不曾使用所致。
即使如此,夏浅陌亦听到凄厉的鬼鸣不间断地划过耳侧。
好巧不巧,萱草就在闸刀身边。
秀眉轻蹙,夏浅陌强自忍耐,成功拿到开得最好的萱草,将其收起来。
夏浅陌如此挑剔皆因永生花的制作极挑花材,需要用刚刚开放,无尘无水,生长最好的花材。
夏浅陌心内欢喜,整个人都雀跃起来。手上晃着刚刚折断的花,原路返回。
还没走几步,便硬生生顿住了脚步。琥珀色眸子瑟缩,凝视前方。刚刚还轻松的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
只见不远处的地上,横卧着一个周身是血的人。纯白衣袍被染作鲜红,下摆零零散散碎裂开来。
发冠散乱,青丝遮面,看不清真实面貌,亦不知是死是活。
夏浅陌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救治一二,却又怕惹上麻烦。毕竟此处不是人间,谁也说不准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正自踌躇间,却听那人低吟一声,一双凤眸缓缓睁开。墨色眸子在望向她时带着一丝求助之色。
夏浅陌终究还是做不到撇下此人不管,举步上前问道:“你是何人,还能站起来吗?”
男人试着蜷起胳膊支撑身体,本就苍白的面色近乎透明,唇无血色。到底是伤势过重,只将将撑起一点,便又重重摔了下去。
那人闷哼一声,眼前明暗交错,险些又要晕过去。
夏浅陌不由自主担心起来。这些时日见多了面无表情的人,毫无回应的魂。如今可算碰到一个与众不同的了。
“你怎么样?还好吗?”夏浅陌连忙上前几步,蹲下身来问道。
男人略微缓一缓神色道:“姑娘可愿救在下一救?”
男人声音清冷而有磁性,摄人心魂,却带着重伤之后的虚弱无力。
夏浅陌拉过男人左手搭在自己脖颈处,半边身子扶着那男子,一点一点向前挪动着。
到底是身形单薄,行动之间他二人踉踉跄跄,有几次险些一道栽在地上。磕磕绊绊,可算是到了花坊。
刚进门,夏浅陌好不容易将人安置在床上。那人在回来的路上时,已然又一次晕了过去。
尚无休息时间,夏浅陌去请了鬼医前来。
任鬼医忙碌,夏浅陌坐于桌旁,掐着腰平复着急促的呼吸,此时方才有空细细打量男人的长相。
那人一双墨眉柔和地卧于双目之上,因疼痛而轻皱。高耸的鼻梁下,无色的唇轻抿,间或溢出几声□□。
“夏姑娘,这位公子伤势很重,不过如今已无大碍,但需卧床静养些时日。”鬼医嘱咐道。
“如此便多谢大夫了,只是这诊金……?”夏浅陌此时身无分文,不知如何是好。
“诊金以后再结也无妨,”鬼医边说边开了药方,继续道:“每日三次,熬服。”
“多谢前辈。”夏浅陌说着,与鬼医一道出了屋子,送别了鬼医。
去药店取了药,熬过药汁,夏浅陌再回来之时,男人仍旧未醒,她只能一勺一勺地喂给他。
将药碗放于一旁,夏浅陌好奇起男人的身份来。但那人身上不带一枚饰品,亦没有一丝线索。
只那一身纯白衣袍,表面看起来朴实无华,实则却是云锦。上以银丝绣着云纹团花。
她在这已有一月有余,从未见过此人,许是哪个大户人家不常外出的公子吧。
夏浅陌摇摇头,起身径自忙去了。
离了屋子,在花坊后院,有一处不起眼的小屋。小屋内外摆满了各类花材,真真一个小型鲜花王国
夏浅陌刚一推开门便有花香扑鼻而来。她却先不急着制作花束,而是问起了关于包子铺老板女儿的事。
“你们可知道柯子语的事?”说来也奇怪,自打她穿越到了地府,便可以与所有植物交谈。
[柯子语?姑娘说的可是包子铺老板的女儿?]
“没错,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