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来得这么漫长,他郑重地跟她保证:“我不会。”
裴妙知道他在说什么,用着自然的声调说道:“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当然不会。”
他所在意的,她丝毫不在意。
裴妙胳膊上的力突然变大,解彧狠狠地扼住了她的骨头。
他面色阴郁,轻轻呢喃着,像是在自嘲:“呵,朋友?”
原来在她心里,他们只是,朋友。
裴妙也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嗯。”只是为了能让她说得话更有信服力一点。
“裴妙。”
他发狠地从嘴里挤出她的名字,肩膀止不住得颤抖。
失控的何止是裴妙一个人,解彧亦然。
裴妙被他硬拽到了面前,昂着头,一字一句地说:“你说的。”
她装得完全不在意,不过是借着这个时机在倒逼解彧表态,因为她想知道她在解彧的心里究竟占比多少。
所有的痛苦都被吸收进了光里。
解彧心灰意懒地说:“我…………”
“砰。”
办公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裴妙差一点就听到了她想听到的。
林庆阳看到此情此景,都是过来人,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解彧下意识地用半个身体横在裴妙面前。两人同步望过去,见到林庆阳在门口徘徊不前,然后,又一句话没说得进去了。
学校没有空穴来风的传言,林庆阳以为只是以讹传讹,没想到竟然会是真的。
他愁得都要滋出白头发了,问虞红:“他们是个什么情况?”
“互有好感是真,但应该还没到难舍难分的地步。”虞红清醒地跟他分析着权衡利弊,“趁树没烧起来前,赶紧把火给灭了,他们以后不会再有什么接触了。”
学生惹得麻烦,擦屁股的都是老师。
处理感情问题都会因人而异,学校也从来没有给出标准答案。
林庆阳说:“撇开这两小孩的私事不谈,新雨的数学成绩确实变好了,这是我们有目共睹的。”
虞红想到了草稿纸上的那几串数字。
她从电脑里调取了裴妙期中考试的成绩,果然,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她在控分。
那分本来就少得可怜,还控,真是难为她了。
虞红:“醉翁之意不在酒。”
前后一连贯,虞红全部想通了。
能让裴妙心甘情愿来办公室的,从来都不是她的胁迫,而是解彧这个人。
他们就坐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都没发现两个人的心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真是失职了。
林庆阳:“只要是好酒就行了。”
现在回想来,好像除了新雨,解彧就没有主动靠近过任何一个女生。也只有新雨能让他一次次破例了。
裴妙不来办公室以后,解彧也没有再出现过。
两人同时消失了。
最后一周,学校停了所有的活动课和早操,他们也没有机会再见到过一次面。
班里的同学都在被时间追着跑,不断地鞭挞自己学习,就连邓舒阳这个大混子也开始刷题,临时抱佛脚了。
不管周围卷得有多猛,都卷不到裴妙身上。
她捧着课外书看得津津有味,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小世界里。桌上变回了以前的整洁,胳膊也有了能落脚的地,看累了就趴桌上眯一会儿,睡醒了,吃会,就接着看。
随着时间的推进,林荫的考试焦虑症越发严重,她每天都在念叨“要是考不好怎么办”。
裴妙说了看似安慰实则不算安慰的话。
“不是每份耕耘都是有收获的。”
林荫好佩服裴妙收放自如的情绪,哪怕海浪卷到她眼前,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至于解彧,她没有再从裴妙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目前只知道他们还是朋友,也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发展。
考试前夕,虞红特意跟裴妙说让她发挥真实水平,她很听话,仅用一个星期,就让数学回到了初始水平。
虞红看到她垫底的数学成绩,垫底的排名,差点没被她活活气死。
裴妙到底想干什么?
她想不明白了。
虞红和林庆阳分析着她的答题卡,最气人的来了,她正确答案都写了,又全部划掉了。完全不在乎一分会拉回多大的差距,林庆阳算了算她真实应该能考到的分数。
112。
比她现在考出的分数能整整高出一半。
温杨和小胖剪完所有人的期末分数条后,林庆阳想知道解彧和裴妙目前是个什么情况,就把温杨给扣下了。他玩着花样各种试探,温杨也始终没有透露半个字,守口如瓶到最后。
小胖一个人回到教室,“解哥,温杨让我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