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东方明日歪撑着头,手指在座椅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除了闭关修炼的那几位,整个剑宗叫的上名号的人基本都在殿内。此时李寒山正站在殿中央,眉头紧皱着,气氛十分诡异。
就在东方薰一头雾水时,东方明日终于开口了:“怎么,各位觉得很为难?”
一位大胡子老头拍桌而起,怒道:“东方明日!我剑宗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宗,这里是我孤见峰扶宸殿,不是你巍城罗生堂!便是你父亲东方旭在世也不敢霸道至此,你别欺人太甚!”
“哦?是嘛,本座今日便是仗势欺人了,尔等……又耐我何?”
“你你你、你!”
李呈岳拍了下面前的桌子,沉声道:“方既安!坐下!”
“不是,宗主,他……”
“坐下!”
那老头只能吹胡子瞪眼,气呼呼的一屁股坐下。
随后李呈岳才起身道:“尊驾所提之事也并无不可,只是尊驾应知我剑宗规矩。凡执名剑弟子,剑在人在,如今尊驾为一时兴起拿走落雪剑,只怕孽徒只能以死谢罪了。”
闻言东方明日一脸很可惜的说:“这样啊,那……就请霜月君赴死吧。”
李寒山一愣,猛的抬头对上了东方明日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眸。后者长眉一挑,几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整齐划一的惊坐而起。
“你说什么!”
“这是欺我剑宗无人了吗!”
“敢动寒山,先问问老夫手中之剑!”
“堂堂巍城家主,竟如此行事……”
“……”
霎时间群雄激愤,讨伐之声不绝于耳,连东方薰都心神一怔。
东方明日这几年真的是让人越来越难看懂了,好好的跑来这里发什么疯?
然而就在她心神不定的瞬间,东方明日身边的那个男子突然朝她所在的方向侧过头来。
尽管他蒙着眼,东方薰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穿透力极强的视线,暗道一声不好。
可惜已经晚了,只听那人低喝一声:“谁在哪里!”
他清脆的声音中附带着恐怖的灵压,震得东方薰一阵头晕目眩。
紧接着东方薰一下从梁上跌了下来,本以为肯定摔个狗吃屎,谁料刚好被人稳稳接住。
东方薰抬头一看,正对上怀释那轮廓分明的下颚,颈线像一条温柔的小溪顺着脖子流进衣领里。他身上散着淡淡的檀香,让人心安神宁。
怀释没有看她,而是侧头盯着面前的墙,确切的说应该是透过墙壁盯着殿内的人,神情依旧淡漠。
就在东方薰还在想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时,门口已经追出来几个剑宗长老,包括李寒山,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和怀释。
东方薰慌忙一个旋身从怀释怀里翻下,然后俯身行礼:“在下无意冒犯,尊者莫怪。”
怀释看了她一眼,又看看门口的几人,说道:“无妨,东方施主既想见自家家主,便大大方方的进殿赴宴,何必做那梁上君子?”
她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听人墙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也好过被人误会她与怀释的关系。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怀释可是佛修,又圣名在外,她怎好污了人家清誉。
这时一个剑宗的长老这说道:“原来如此,我等还道是哪个宵小敢在此撒野,既如此就请尊者和东方姑娘一同入殿吧。”
去见东方明日?他早就恨不得将她抽筋拔皮,能从巍城活着出来已是侥幸,现在还出现在他面前岂非自投罗网?
可她来不就是想见见他的吗?此刻东方薰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心道自己真真是疯了……
正出神之际,耳边传来怀释空谷幽兰般的声音:“缩着脖子做什么,施主就这么怕自家哥哥?且进来吧,有贫僧在。”
见怀释并未张口说话,东方薰立刻明白他是在用仅两人能听到的腹语跟她说话。
现成的大腿不抱白不抱,东方薰也以腹语回应道:“那我就先谢过尊者了,今日得尊者护我周全,他日若有需要必当以身相报。”
怀释没有再说什么,莫名的笑着率先走了。
这和尚笑什么?东方薰挠了挠头,突然恍然大悟,连忙解释的:“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当牛做马粉身碎骨以报,那什么,别误会啊……”
可不管她怎么解释怀释都再没有回应她,她心想堂堂尊者思想竟然如此复杂,看来也并非真正六根清净……
并非六根清净吗……
这想法一出她心中又生出一丝异样,随即又想起刚刚怀释抱住她的情景,以及似乎还残留在鼻尖的檀香……那句“有贫僧在”更像块炭火,烫得她耳根发红。
事实上关于东方明日能坐上家主之位这件事,东方薰到现在都是难以置信的,不管有没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