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那条微博中舆论的大部分导向。
其实和她产生最大对比的、大家最心疼的，就是这次爆料中所谓的“受害者”——程若。
但江朔和程若是大学时就认识的朋友，如果按照成年之后来算，他们之间的相处，比她和他的还要多。
虽然林明真接触程若时，觉得她是个真诚单纯又善良的女孩儿，虽然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惹江朔不快，但她依然说了：“程若。最大的受益人是她。”
她已经做好了江朔觉得她愚蠢又恶毒的准备。
但江朔只是点了点头，在iPad上面写下她的名字，赞同道：“是她，那么第二受益人呢？”
林明真抬头，他很认真，甚至切到了微博页面来翻看网上的蛛丝马迹。
“其次的话，好像也没有了。不管是我，还是你，还是这个节目，都收到了辱骂和不满。”
江朔不置可否，把“受益者”这条线中断，转而写了一条“时间线”。
他一边翻看着那条爆料微博中提到的细节，一边问：“那，你现在对照着这几件事情，回顾一下当时发生的真实时间、情境、对话，还有在场人。”
林明真看了一眼他在iPad上写的提纲，第一条就是“录音”。
她努力回想，但无法做到句句不落。
“不用很详细，你只要向我描述你记忆中的这件事情就好，实在想不到跳过也无妨。”
“好……”
两人在这张桌子上，对照着那条爆料微博中提到的事件、对话、人物，一一复盘分析，做了密密麻麻的逻辑链、逻辑图，包括配图中的场景和人物是否有P图。
这个过程大多是江朔主导、提问，而林明真回忆、补充。
江朔真的有着恐怖的洞察力和细节捕捉能力，他甚至会点进某一条评论的账号主页，观察是不是僵尸号、是谁的粉丝。
因为事情的起源是林明真参加的《溯洄》节目，他还问了很多他们拍摄过程中的细节，林明真不知道事与事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但能说的都说了。
事情似乎没那么让人难受了，现在这件事在林明真眼里，更像是一个有挑战性的解谜游戏。
只要她足够聪明，足够沉稳冷静，就能找出对策，破解恶龙对公主的诅咒。
差不多结束，江朔在他们一起做出的笔记下方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结论，把iPad推过来给林明真看：“我大概有调查方向了。”
林明真扫了一眼，心里竟有些紧张和激动。
她点点头：“那具体的调查，就麻烦你了。”
她虽然是林氏的大小姐，但从不插手家里的生意，手里完全没有什么所谓的资源和人脉，唯一认识的人物大概就是舞团领导。
但那种程度的认识，完全没资格跑去要求人家帮她调查。
说起来，想要暗中调查一件事，她好像只有江朔。
果蔬汁已经喝完，外面不知何时变得霞光漫天，整个房子里就只开了头顶这盏昏黄的灯，其他地方昏昏暗暗，林明真想，他这样陪着她，还怪用心的。
“谢谢你。”她说。
又听到她道谢，江朔看她的表情有点像是看没良心的白眼狼。
他抱臂向后一倚，似笑非笑：“我今天下午没去公司，一直坐在这里琢磨这事儿，你就轻飘飘三个字？”
林明真愣住——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他这种咄咄逼人的样子了。
这段时间，江朔其实一直都是一个挑不出错的好“丈夫”，而她也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说谢了。
“那，那你自己不也需要处理舆论吗，我谢你都算是礼貌了。”她小声说了一句，毕竟这件事情里被骂渣男的可是他。
江朔挑了下眉梢，看着她，漫不经心道：“如果没有牵涉你的话，你以为我会管这种事？”
也是哦。
他可是曾经和程若在网上铺天盖地传绯闻的人，当时也没见他澄清一句。
她咬了咬唇，有点气闷：“那我不说谢了，这都是你应该做的。”
江朔听到她这样说，却忽然笑了。
漆黑的眼睛很亮，像是盛满碎钻，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甚至赞许一句：“这就对了。”
林明真觉得他有点毛病。
江朔收了笑意，却认真道：“如果没有我的话，你绝对不会被这样污蔑和造谣，所以不管我怎么对你好，不管我怎么努力解决问题，都完完全全是我应该做的。”
“所以明白了吗——你千万不要怀有愧疚或感激，你要心安理得地接受一切我的补偿。”
他好认真，而且和之前认真讨论时的认真又不太一样，带着些无奈和恳求，林明真点了点头。
“甚至，你可以命令我。”
林明真：？
“对了，我这段时间确实想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