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青壮之中倍显格格不入。
少卿两眼昏昏,却不难认出其正是袁仲,口中苦笑连连,心道还真是冤家路窄。不过转念又觉左右今日注定无幸,多一事与少一事终究并无分别,当下便只佯作不见,阖了双目不发一言。
“四爷,外面那人该如何处置?”
何之遥开门见山,向楚人明抱拳为礼。楚人明沉吟片刻,好似蓦地忆起何等趣事,终将目光悠悠落在少卿身上。
“把她也带进来,先前这小畜生不是心心念念要做护花之人,如今我也正好成全了他。”
“再者说,人家刚刚死了亲爹。咱们总该大发善心,教他们父女团聚才是。”
此话既出,登时引来众人一片哄堂大笑。在这其中唯有何之遥始终不动声色,只等楚人明交代明了,便大踏步出得门去,转眼拽着文鸢手臂二度回到屋内。
“爹爹!”
文鸢甫一进屋,两道目光便再难从父亲遗体上面移开。数次挣扎着欲待抢上前去,却被何之遥五根铁钩般的手指死死钳在腕间,不多时已在其肌肤间隐约勒出一圈浅浅淤青。
“你们看看!这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呐!”
楚人明哈哈大笑不绝,半晌才收敛得色,傲然开口道:“我说小妮子,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其实原本不必如此。要怪就怪你和你老子不识时务,偏偏要包庇这小畜生!”
“算啦算啦!我楚家既是天下名门正派之首,楚某又从来有好生之德,如今这小畜生既已伏诛,我便饶了你这条小命。等到待会儿,便自行给你爹收尸去吧!”
听得楚人明此话,少卿端的如释重负,可转眼再见一旁文歆年横尸在地,又不禁倍觉心痛如绞。便在此时,袁仲忽在众人之间迈动碎步,俄顷来到楚人明跟前,一张老脸满是谄媚。
“楚四爷果然神机妙算!先是在镇上打探近日有何人购置药材,随后又假扮病患一路摸到此地。佩服!实在令人佩服!”
楚人明久居高位,对他这番奉承自然见怪不怪,脸上掠过一丝轻蔑,口中敷衍客套道:“还是袁先生亲自传信居功至伟,否则楚某纵有通天的手段,想要抓住这小畜生也非得大费一番工夫不可。”
“楚四爷言重啦!”
袁仲咧嘴而笑,委实令人作呕,“不过楚四爷刚才说要放过这女娃儿……恕小老儿冒昧,窃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哦?袁先生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楚人明眉头微皱,心中略觉不悦。袁仲察言观色,赶紧先高赞他天生得一副慈悲心肠,实是普天之下难得的仁义表率,万般阿谀伴着身旁文鸢声声哭泣,于人听来可谓格外讽刺不已。
他一语言讫,又话锋一转,忧心忡忡般压低声道:“可楚四爷您虽是大仁大义,怕只怕有些人不懂知恩图报,日后转过头来反咬一口。依您老人家的身份地位,固然只当她是个跳梁小丑罢了,可一旦有不明是非之人听信了她的胡言乱语……”
“到时流言可畏,只恐怕对四爷您和楚家全都大大不利呀!”
楚人明神情微妙,好似莫名来了兴致,“若是依着袁先生的意思,我又究竟该如何是好?”
袁仲两眼放光,无疑早便对此翘首以待,忙急不可耐,连拍胸脯道:“四爷不如把这小妮子交给在下,在下愿以性命担保,教她今后绝不会再来多嘴多舌。”
“说来说去,原来你是想要金屋藏娇呐!”
楚人明恍然大悟,一时反倒乐不可支,“你这老东西还真是色心不死!不过旁人姑娘家家,正是如花似玉的大好青春,你自己挺大把年纪,就不怕一个不小心反而把这条老命给折了进去?”
“四爷难道没听人说起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袁仲嘿嘿数声怪笑,露出一口森森黄牙。先前他只是听寇江离说起文鸢倾国倾城,容貌举世无双,此刻亲眼一见,竟要比先前所想更加惊艳。如今只恨不能即刻飞身上前,就此将这可人儿纳作囊中之物。
“行了行了!这次你也算助我楚家颇多,这小妮子就算是给你的赏钱,究竟想要怎样全都随你心意!”
楚人明面露鄙夷,终究懒得同他聒噪,“只是单有一点,待会儿你最好把她给我带得远些,省得教我听了心烦!”
言讫,他登向何之遥使个眼色。何之遥会意,当下掌心撤力,顺势将文鸢蓦地推向旁边。
“爹爹您说话呀!是鸢儿回来了,您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文鸢泪眼婆娑,沙哑着声音扑至父亲跟前,不多时两行清泪已将胸前衣襟微微濡作湿润。
“可人儿,你如今虽说死了亲爹不是还有我这个干爹来陪你作伴么?”
文鸢正泫然泣下,另一边厢袁仲却已色心大发,再难克制。他两眼如灯圆睁,嘴里狠狠咽下一口唾沫,一席话语虽看似关切备至,实则早已忍不住对她上下其手。
两人才一相触,文鸢只觉浑身上下如遭电击,等到袁仲口中恶臭扑鼻而来,不由更加几欲作呕。奋起全力欲将其一把推开,可她素对武学一窍不通,如何能同袁仲两相抗衡?只三下两下,便被其生生拽至门口。
彼此推搡关头,文鸢五指紧蜷,在袁仲枯槁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