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如同数座海中孤岛。
“崔叔叔!”
楚夕若后来赶到,一眼看见崔沐阳正执锐鏖战。每每剑刃过际,登时搅动四下鲜血狂飙,眨眼将其身上衣衫尽皆染作殷红。
这崔沐阳武功高则高矣,却因心中太过急于求成,行事关头难免失于冒进。不知不觉已在厮杀中深陷重围,周遭敌手愈发渐多。如此又过须臾,就连嘴里也开始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手中长剑明显趋于放缓。
楚夕若关心则乱,锵天在手乌光朔朔,不由分说便要下场助拳。渠料却被少卿死死拽住手腕,任凭如何也摆脱不得。
“姓顾的!你又想怎样?”
楚夕若杏眼含嗔,一时声色俱厉。少卿则面色凝重,先朝面前微一努嘴,才沉声开了口道:“你看这慕贤馆三面院墙环筑,最高处足有两三丈还不止,只在咱们这边留下了唯一一条通路。”
“这就好似座翁城一般,倘若有人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猛攻,就算咱们生得有三头六臂,也绝难从中活下命来。”
见她默不作声,少卿遂继续说道:“你看,如今在这下面为雪棠效力的鹰犬虽多,可大多是些武功泛泛之辈,真正有本事的却连一个也还不曾露面。”
“只要他们还未现身,咱们也绝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不单救不了旁人性命,只怕就连自己也非得折在里面不可!”
“我……”
楚夕若一时语塞,更被少卿说的脊背发凉,恍惚觉周遭阴影当中正有千百双阴森鬼眼蛰伏伺机,专为在自己意想不到之际倾巢杀出。
可即便如此,若教她眼睁睁见崔沐阳等人死于非命,平心而论也着实万万不能。好在少卿察言观色,又在一旁安慰说这姓崔的武功不低,一时半刻间还不至有性命之虞,这才使少女堪堪抑住焦虑,继续躲在梁上观望。
“大丈夫志当马革裹尸,纵教我望日楼合派尽灭,也绝不可教这些幺魔小丑逃脱半个!”
崔沐阳二目通红,几经血战后早已状若凶煞。挥剑将近前一人砍得身首异处,又无片刻停歇,猛地抵出左掌,激起一片漫卷扬尘。
他身边对头虽众,竟无一人胆敢靠近半步。如此英雄气概跃然在前,就连少卿这等昔日与其颇多嫌隙之人,见后亦不禁竦然动容,暗地里好生赞叹不已。
只是崔沐阳虽气魄了得,但还不足以锁定胜局。而另一边厢,慕贤馆人也纷纷稳住阵脚,更有悍不畏死之徒横刀猛进,认准崔沐阳手中招式变化之际陡然发难。
如此一来,场上局势顿时剧变。崔沐阳身边群狼环伺,一招不慎被迎面刺来钢刀划破左肩,顺势割开一道极长伤口。
那慕贤馆人大叫:“老东西被我砍中一刀,如今命不久矣!咱们大伙儿合力同心,便拿他这颗项上人头,好为雪棠先生立下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