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硬?假使我与四爷互换身份,便会每隔半个时辰砍下她一根手指,如此估计不必到得天亮,她便定会乖乖对我俯首听命!”
只是一俟说完,他又话锋一转,姑且卖给楚人明个便宜人情,“不过临来之时我家主人也曾有言在先,此次我等慕贤馆人只是在旁助力帮衬。至于究竟如何行事,终归还是由四爷一人全权定夺。”
“多谢先生信任有加,人明一定呕心沥血,务必将事情办得尽善尽美!”
楚人明大喜,几度千恩万谢,随后谄媚一笑,顺势压低声道:“若说起来,在下倒还真有一事想请骆管家相助!”
“那姓顾的小畜生……如今可还依旧守在我楚家的大门口呐……”
“顾少侠……”
乍闻少卿之名,骆忠顿时勃然变了脸色。屏气凝神积蓄许久,终于自牙缝里生生挤出三个字来。
“此人的手段,骆某早前也曾领教。只是不知这一回于江夏再见……他是否还能有如上次般的好运!”
风起夜阑,席卷肆虐。不知何时,楚人澈颈间伤口处已再无鲜血流出,但四下里浓浓腥味却愈演愈烈,教人几乎难以喘过气来。
“四爷,夫人前来求见。”
翌日清晨,楚人明独在房中,准备少时动身前往松涛堂去。孰料外面当值弟子忽奔来通报,说是方梦岚早早便已赶来,如今正独自一人待在廊下等候。
楚人明眉头大皱,起初本不想见她,可随后又好似回心转意,遂向那弟子颔首,吩咐可出去带其进来。
等那弟子离去,他自己则趾高气扬,转而端坐主位之上。一张面膛难掩喜不自胜,只等那房门待会儿再度打开。
不多时,但听外面脚步橐橐,方梦岚面容憔悴,眼窝微微向下凹陷,仿佛一夜间平白遭人抽走了魂魄。
她踏进门来,见楚人明紫衫华服,章纹繁饰,头顶金冠粲然生辉,背后一袍玄色大氅低垂及至脚下,乍看倒也委实颇具峥嵘,不乏凛然肃穆。
楚人明双眉轻挑,问道:“怎样?我如今这副模样,可曾与当年的老爷子大有几分相似之处?”
“你……”
方梦岚唇角嗫嚅,恍惚竟有一刻怔怔失神。她在楚家生活多年,自不难认出这身衣着本来属于从前先代家主,楚家几兄弟共同生身之父楚含章。可在其死后,如此之物便从来再也无人动过,而今楚人明忽然挖空心思将它寻来,又煞有介事般沐猴而冠,个中深意也端的不言而喻。
楚人明方在兴头,见方梦岚迟迟不肯答话,胸中难免有些暗生不悦。倏地将面孔一沉,直接开门见山。
“你今日来,是想要向我为夕若求情讨饶的吧!”
方梦岚身形发晃,只觉脚下虚浮,隐隐如踏棉絮。一双水眸清澈,同座上楚人明两相对视半晌,忽的双膝一软,直挺挺的跪倒下来。
“诶?二嫂你这又是何意?”
楚人明心头暗爽,表面却佯装惊诧,走上前来作势欲扶。待多次无果之后,也只得翻个白眼回转座上,姑且随她去了。
“夕若对她爹爹素来一片至孝,此事乃是咱们人人全都有目共睹。”
方梦岚满脸悲戚,俄顷终于沙哑了嗓音,涩然哽咽道:“昨夜杀害人澈和三爷的势必另有其人,梦岚只想请四爷明察秋毫,最终能还夕若一条清白之……”
“此事明明是我本人亲眼所见,那又如何还能有假?”
楚人明面露不快,似是对此颇不耐烦,袍袖一拂,冷冷将其打断。旋即又忽喟然感慨,摇头叹息不迭。
“我是夕若的四叔,如何不想她好?若非昨天夜里亲眼见她将那凶器拿在手上,脚下便是二哥和三哥两具尸体,便教谁人打死了我,我也决不相信她竟会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畜生事来!只是……唉!”
“是了,你是夕若的四叔……”
方梦岚目光呆滞,喃喃将他所言低声重复一遍。言讫莫名抬起头来,一双眼眸微微涨作通红。
“如今你已如愿以偿,坐上了你二哥从前的位子。那又……那又为何不能放夕若一马,只管教她与顾少侠远走高飞,从此再也不来碍你的眼?”
“你!”
楚人明心头一懔,实未料到她竟会把话说的如此露骨。转眼冷静下来,面色铁青,冷冷反问道:“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我怎的越来越有些听不大懂了?”
“我知你对你二哥心中有恨,可他如今已然死了!已然被你亲手送往了阴曹地府!我……算我求你,凡事又何必赶尽杀绝,非要斩草除根不可?”
方梦岚声嘶力竭,只是每多说出一句,话音便会随之缩小数分,最后只剩下两行清泪婆娑,片刻即将胸前衣襟濡湿。
“不错!我便是恨他!”
话既至此,楚人明也已再无作伪必要。又从椅上蓦地站起身来,来到她跟前厉声大叫:“我恨了老二整整二十年,如今教他死在我的手里,那才真教天道轮回,从来报应不爽!”
他口内稍微一顿,忽然将身形一矮,同方梦岚彼此平视。须臾竟又抬起手来,为其轻轻拭去颊间泪痕。
方梦岚失声惊呼,下意识向后躲闪。可又唯恐惹得其人不悦,到头来反对女儿安危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