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赫伦堡那时一样,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你知道你做的这一切代表着什么吗?当你在不知道哪个蛮荒之地草你的狼B子的时候?当你把我在红堡最亲近的叔叔给叫走,只留给我一个泰温的儿子,七神保佑他没有为了姐姐的后位杀了我;当我和河湾地的女伴们在担惊受怕,闻到活人在铠甲之下被火烧的味道,并对此无能为力,因为我们的生命被你的疯子父王用野火掌控在手里的时候?当有人告诉我你已经死了,然后圣堂的修士把我和孩子们染了发换了装,一路扮成ji女和杂种,被偷偷运到潮头岛再从那里坐雷德温的船回到旧镇,于参天塔里度日如年等待着战役的结果,一边自怨自艾,但是又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的时候?”
雷加在被打的时候拥有一如往常的脆弱感,好像这样一个高大俊美的古瓦雷利亚神祇在下一心跳就会因为她的掌掴而碎裂开来。有一瞬间,亚莉珊几乎后悔她这么做了——名门贵女应该保持风度,应该对夫君百依百顺,尤其是七国王后,她应是女人们的表率,这样子她装够了。亚莉珊从来都不是一个性格温驯的女人,她的家人们知道。
他上来用一种不可挣脱的力量握住亚莉珊的手臂,但雷加从来不粗野,就算这样也是带着体面与风度的。
这样的人,和另外一个订了婚的封君的女儿私奔,生了一个私生子。
亚莉珊不停地想要挣脱,她越是动,雷加便靠得越近,她想要踢打他,他过来固定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别这样,亚莉珊,我很抱歉...”
“你当然要抱歉,这是你至少该做到的!如果你认为用你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就足够表达你的歉意的话。你的女儿不认识你,而你的儿子、继承人,差点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就要失去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资格,看在诸神的份上,他们是你的后代,你的孩子,而不止是那个北方人生的孩子!”
“别这么说,亚莉珊,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陛下。”她冷冷地打掉雷加扶住她的手臂,整理她的在拉扯中起了褶皱的裙子。“当然,大半的时间我不知道你在哪、在做什么。你有时热情无比,有时只知道沉溺于逝去的时光的废墟中,让那些鬼魂萦绕于你身边。或许从头至尾我们都只是陌生人,我该理解成狼b子用她的冰结合了你的火吗?还是与你表亲的未婚妻私奔让你感到了痛快?”
他蹙眉,“亚莉珊,你是知道预言的重要性的,龙有三个头,我需要一个雷妮斯...”
“于是你跟史塔克女孩私奔了,狠狠地践踏我和孩子们的荣誉,并掀起了一场几乎要让你、让坦格利安家族消亡的战争,你又得到了什么呢?雷妮斯?”
她从鼻子里发出冷笑,看着自己的言语再一次有了中伤雷加的力量,看着他的眼睛里几乎又有了热泪。就像无数个夜晚他弹着竖琴在亚莉珊床头唱歌,唱《亚莉珊》、《珍妮颂》和有关盛夏厅的故事,然后他掉泪。那时没人会比亚莉珊更想要让他快乐、想治愈他的伤痛,她总是抱紧雷加,接着用他的竖琴唱一首有关爱情和生活的赞歌。
一切都不再来。可是此时此刻她不觉得痛快,当她说出这些语句时,就像往自己的伤口上也撒了盐一样。
他瞬间又成了那个脸上有这强烈的表达欲和纠结的龙石岛亲王,雷加再次变得痛苦、迷惑,这是不属于七国国王的表情,“不,没有。诸神似乎从未对我好过。”
“你没有得到你的雷妮斯,只有一个伊蒙。”亚莉珊说出这个事实。
他沉默不语,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 是的,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亚莉珊,我就是搞砸了...我他/妈的就是搞砸了!”
她看着雷加在自己面前第一次爆发出睡龙之怒,他失控了。“你不该相信预言的,雷加,你的祖先因为预言死在了盛夏厅,你觉得这样的牺牲是为了更好的世界,这是谁说的?当你在河间地碰到侏儒女巫的时候?你给她唱了一首珍妮的歌?”她呢喃着问他,走上前去对上他的眼睛,“预言会使人在不知不觉中被牵引着,然后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水晶一样的泪淌在雷加的脸上,他带着高尚的悲悯,这是她平时熟悉的样子。亚莉珊未曾想过雷加会流泪,她看着丈夫的眼睛,又一次感到雷加忽远忽近,但她跟随自己的感觉,抱住了他。
汲取一点温暖、施予一些安慰并不会让她看起来好摆布,她暗想,于是他们紧紧相拥。他们都累了。
“那个孩子在哪里?还有他的母亲呢?"良久之后她问。
4
伊蒙·坦格利安就是个史塔克的模样,当她从诚惶诚恐的乳母手里接过这个新生儿时想,但他又像雷加,尤其是他太安静了。他的史塔克长相让亚莉珊几乎要放下心来——她从小听着黑火的故事长大,对于母亲是多恩人的破矛者的故事未免太过熟悉,尤其是当她的嫂子是多恩的公主的时候。
人们要一个坦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