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日。其间父君与他皆动过不忍神兵蒙尘的心思,但漆雪心高气傲,竟自动封了刀,兵与主往往是双向选择,长久未能遇到能让‘漆雪’开刃共鸣的主人,他们便放下了这份心思。”
“后来,帝临与燃江首阳初战,一见如故。燃江那时虽在天兵渐露锋芒被破格录入银鳞军,却碍于飞升不久,灵力在银鳞军中只能算作中等,虽引诸神注目,但仅仅当做有潜力的战士培养,远没有达到被优待的地步,更遑论为其配备神兵。燃江在人界的两千年,手中武器俱是粗糙的木杵石杵,来天界之后学了射术,便一直用着分配到的穿云弓,远程尚可,近战却显出不足。与帝临相熟后,帝临放言一定要为他寻一把趁手的神兵利刃,又不知哪把神兵能与之相合。”
“燃江被勾沉上神选中,又得以拜白启真君为师,去往远离九重天的长春台修行,一晃又是数年。白启真君评价燃江‘忍,稳,准,有狠无戾’,认为他更加适合持重兵,他便战镰重剑等练了个遍。后来又过了三十年,燃江在天兵之中真正打出名头,父君破格封他为帝临的少君伴读,命他搬入青洲。”
“那时漆雪已封刀多年,存于青洲武阁之中成了镇宅的摆设,帝临一直觉得这把刀眼光奇高怕是这辈子都认不到主,况且这把刀制式奇特又沉重异常,遂饶是多年他都想为燃江找把趁手的兵刃也没往漆雪身上想。但是封刀多年的漆雪在燃江搬入青洲之后,嗡鸣作响,声震武阁。”
“帝临奇之,当即取下了漆雪,赠予燃江。燃江新得神兵,与帝临切磋一番,爱不释手。这把欧舜先生亲手铸就的神兵与燃江一见如故,就像当年的燃江与帝临一样。缘分二字,当真妙不可言。”
“这些发生的时候,我还未曾降生,一样也是听故事来的,我的父君,兄长,以及天界诸神,当然也包括我,至今都不能给燃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下一个定论,或许外人眼中他是战神,是杀神,是永远冲在最前边的嗜血锋刃,可我觉得,他是星辰之海的星芒,是透过层林的天光,是繁花盛开之地的长风……”
我愣了愣,看着师父,只见她笑意盈盈,眸光像装进了漫天星辰。
来不及多去思考,师父接着道:“后来,漆雪被魔主震断,燃江将它葬在了星辰之海边上的桂树下。”
“断……断了??”听闻神兵摧折,我只觉满心可惜,“怎么……怎么就断了……那不是一把神兵利刃吗!”
“它是为了保护燃江而断裂的。”师父脸上也闪过一丝遗憾,但瞬间那遗憾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依旧是温和的充满安抚意味的浅笑,“漆雪是燃江的第一把神兵,它陪着燃江走过了数百年战士到将领的路,也陪着燃江度过了在神族的少年时光。它见证了燃江的灵力一天天强大,渐渐追赶并超越了那些天生神战士,将不计其数的魔斩于漆雪刃下。”
“后来,在燃江飞升后第三百年,一场圣战爆发于幽冥大荒。”
“那些小股兵力交战的战斗根本不能称为圣战,圣战数百年爆发一次,是神魔二族倾全族之力、成王败寇的战役,战败一方往往元气大伤。那也是帝临与燃江第一次参与圣战,帝临作为神族少君率天兵大军驻守幽冥大荒的洗骨渊,燃江则带领一支精锐绕过洗骨渊的凶兽群躲过魔族探察抄到了魔族大军之后。”
“燃江与帝临夹击,合力诛杀魔族‘十煞’之一的鼎龙鬼尊,鼎龙乃魔主第三子,魔主震怒,当即率兵撤离父君与白启真君所在的主战场弥天泽,中途改道直奔洗骨渊。”
“他们二人都身受内伤,帝临更是与鼎龙鬼尊正面相抗,硬接一记鬼龙拳,已是强弩之末。此时与魔主狭路相逢,危急之下燃江只得挺身而出断后。魔主通天彻地之能,执掌魔族数万年,整个天界除了父君无人能与之单打独斗,饶是燃江天赋卓绝进步神速也无法相较。但当时情景别无他法,燃江顶着内伤提着漆雪,动用了白启真君所授的透支灵力的神族秘法,只身迎战魔主。”
我差点脱口而出他赢了吗,但话到嘴边还是止住了。即使神族典籍中提到魔主的词句并不多,许是不想涨他人志气,但我所见的寥寥数语也能看出这个与神族敌对万年的魔界至尊的可怖,师父形容他时更是用了“通天彻地”一词,想赢他怕是没什么可能。
更何况,若是能赢下他,漆雪也不会断了。
即使只是看着这段往事,我也不免又紧张起来,便听师父慢慢道:“燃江抱着必死之心迎敌,拼尽全力拖到部下护帝临撤出洗骨渊。魔主本不在意他这个名不见经不传的小神,却无端被拖延,反倒放走了手刃其子的神族少君,当即大怒,放言要将燃江挫骨扬灰。”
“漆雪那时并未凝灵,然跟随燃江两百余年,自有神兵护主的本能。千钧一发之际,漆雪自燃江手中脱出,替避无可避的他挡下了魔主足以劈山断川的一掌,当即碎成数段。燃江借掌风退出百丈之远,得到一丝喘息之机,挣扎逃出数里,终于和追击魔族赶来的白启真君麾下天兵部众会合。”
天光慢慢将青梧神宫照亮,是雨师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