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户开始外行地指手画脚，一会儿说基础设计不行，一会儿说实操不流畅，再说就是细节不周详，研发部的Laura听着眉头皱起能夹死只苍蝇，双手直接一摊，懒得记录这些鸡零狗碎的修改意见，几欲开口说您找好了下家想白嫖我们方案就直说，但看着眼前Vito依旧纹丝不动，忍耐两番又把话咽回喉咙。
“我记得在沟通群里每个环节的修改都和您进行确认过了，前期沟通了半个多月，现在即将进入投放环节，您这个时候推翻，不大合适吧？”
Laura眼疾手快调出聊天记录，在会议室公开投屏。
“这不也没办法，总部没同意么。”证据确凿，对方又直接推托给上级部门，很是无赖。
或许是强行介入了哪个关系户，但无所谓，Vito自有他的决定：“那就不做了。”
转身对Laura道：“拔出U盘，所有方案粉粹。”像说分手一样爽快。
他又回头告知客户：“根据合同，因甲方个人因素导致项目无法推进，预付20%的定金恕无法退还，毕竟团队也投入了巨大的人力和物力，具体有疑问您可以和法务谈，金铭这单和您缘分浅，咱们下回生意。”
即便方案粉碎了，前期的创意对方估计也记得八九不离十，换个皮包公司也能山寨一版出来。但当面粉碎方案却是一种态度，但凡最终能在行业里立起来的企业都需要这种态度，再赖皮的客户也得掂量一下山寨的成本。
对方客户想来没少干临时放人鸽子白嫖方案的缺德事，但Vito骨头实在是硬，居然一句都不扯皮，果断就把价值几十万的方案说删就删，让人升起点莫名的敬意来。
客户笑容讪讪，没好继续说什么。
快步走出这家公司，似锦觉得自家老板的身影简直高大极了，又舍不得地问：“真不做了？”
“嗯，不做了。”
“那多亏啊。”
“不然呢？”
年似锦突然停了下来，捣鼓半天从包里掏出来一只保温杯，戳了一下Vito的背，理直气壮道：“看我的。”
Vito倒是有几分好奇了，双手抱臂，拭目以待。
只见似锦大摇大摆走回到那家公司门口，环顾四周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拧开瓶盖就把滚烫的开水往系着红绳的发财树上直接浇下去，完事儿还得意地冲Vito龇牙咧嘴。
“深城这地界儿商战的核心，干掉对方的发财树！少不得让他们老板气急败坏一段日子。”
得，这玩意没多久就要蔫。年似锦手段幼稚，但能让讨厌的人晦气，真是最开心的事情了。
Vito忍俊不禁，头一回哈哈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