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男人会识相离去,再不然也该露出几分不自在的神色,却不想他目光如冰,看得他浑身一抖。
可真能装!
郝佑乾想。
不过,他看了眼赵雪满,心想在漂亮姑娘面前,总要斯文些才好。
他就不与此人计较了,如此一来,反倒显得他温和大度,眼前这位姑娘也能对他另眼相待不是?
他理了理长衫,对赵雪满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在下郝佑乾,姑娘还未回答,这钱袋是不是你的?”
赵雪满笑道:“自然不是我的,这钱袋难道不是公子方才经过我身旁时落下的么?”
“呀,竟被姑娘识破了。”郝佑乾嘴上这般说着,面上却无半分尴尬之色,霎时间又换了套说辞:“这钱袋虽不是仙长的,但相逢即是缘,不知在下是否有荣幸能请仙长吃个饭?”
赵雪满还未开口,顾瞻又抢答:“没空!”
说罢拉着赵雪满就走。
“诶——你们别走呀!”郝佑乾抬腿就要跟上,却忽然背后一寒,下一瞬,一根竹枝插入他脚边,毫无灵力的竹枝却将坚硬的石板戳出一个洞来。
方才但凡多走一步,他这脚便要废了。
郝佑乾:“……”
幸好刚才没跟他杠上!
赵雪满被拉着跑出去老远才停下。她看了眼一言不发的顾瞻,憋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弯了下唇角。
这一下就像在他冒火的心头浇了桶油,他没好气道:“你笑什么?”
哟,炸毛了。
赵雪满可不怕他,挑眉道:“难得见你这么憋屈,可不得多笑会。”
顾瞻冷着脸不说话。
赵雪满凑上前点了点他的鼻尖,透亮的杏眼里映出他的模样。
“就算你不开口,我也不会答应他,你这醋喝得冤不冤?”
顾瞻低头看她,心中的火气被那葱白的指尖一点,顿时烟消云散。
她总能轻易动摇他的情绪。
这点若被她看出来,指不定又要笑话他,顾瞻仍板着脸,淡淡道:“谁说我吃醋了。”
“好好好,你没吃醋,你只是见不惯妙龄少女被浪荡子调戏而已!”
顾瞻闻言张了张嘴,想反驳又觉得欲盖弥彰,只得闭上了嘴,脸却再也板不住了。
赵雪满笑嘻嘻地拉着他往前走。
“趁天色未晚,你再陪我逛逛,晚上带你去个地方!”
不大的镇子被两人走了个遍,太阳即将落山之际,赵雪满抱着两壶酒,带他爬上一座山头。
山上有一片不大的瀑布,两人地而坐,一人分了一壶酒,就着花生米和烧鸡吃。
赵雪满今天高兴,因走了许久的路,脸上红扑扑的,比天边的晚霞还要艳丽。
她兴冲冲道:“方才那老翁真有意思,竟瞒着妻子将酒藏进了山里,如此爱酒,却愿意将酒卖给咱们,只为了给妻子买身好衣裳,真是羡煞旁人!”
那会她随口提了句忘记买酒,竟被路过的老人家听见,还说愿意卖她两壶自家酿的酒。
自家酿的酒虽不如酒楼精致,却别有一番滋味,赵雪满自然乐意。
她掀开封口的红布,酒香扑面而来,一闻便知这酒没买错。
顾瞻道:“羡慕什么,以后我们也能……”
话到了嘴边,他才想起过了今晚,或许他们再也没有以后。
唇边的笑意渐渐淡去,顾瞻抬起头看她,却在她眼中看见了相似的离别意。
无需多言,这一刻两人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顾瞻苦涩地想,或许这便是话本中写的心有灵犀。
瀑布激起的水花落在手上,赵雪满才回过神,扯了扯嘴角,佯装没瞧出他的异常,将鼻子凑到坛口轻嗅。
“好香!”她尝了一口。
顾瞻见她那馋猫样便知不好,道:“别喝太多。”
那老人家是酒痴,酿的酒容易醉人。
“我心里有数。”她看了眼顾瞻,“你很少饮酒吧?”
“嗯。”顾瞻盯着手中的酒壶,低声道,“饮酒耽误修道。”
果然,赵雪满笑了,“真是个剑痴!”
她一口酒下肚,舒服地舒展了四肢,转头看他,“顾瞻,你是我见过的最接近道的人。能不能告诉我,在那个故事里,你的结局是什么?”
顾瞻盯着酒壶,半晌喝了口酒,闷声道:“不重要了,总归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赵雪满垂眸,看了眼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忽然低叹一声:“如今这般,也不是你我想要的结局。”
顾瞻扣着酒壶的指尖微动,一想到接下来她要说的话,忽然生了一股转身就走的冲动。
明明是他们不约而同做的决定,但此刻他真的不想听。
他低着头,有些不敢看她。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