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植入魇铁进行改造是个异常痛苦的过程,你现在把灵识还给它,恐怕它真的会因为承受不住爆体而亡……不若先找到办法稍微修复好它的肉身再归还灵识吧。”
泠枢轻叹一口气:“若不是它暴走,又刚好咬了我,这些阴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可我现在却并不能为它做什么,甚至不能帮它解脱。”
柏煜想伸手去安慰泠枢,迟疑一下又默默收回来。
“那日我回去,想起我们白日里的对话。”柏煜忽然转移话题。
“怎么,战神还有什么指教吗?”泠枢有些不悦。
“非要这样吗?”柏煜打断她,“我说过叫我名字就好。”
他顿一顿:“我是想说,上次不该妄议你,我向你道歉。”
泠枢着实没想到,从这位冷峻强悍的战神口中还能说出道歉的话来。看着他真诚直率的样子,她甚至连一句化解尴尬的玩笑话都说不出。
“越是强大的神你越是严苛,越是弱小的神兽你越是疼爱。你的意思,我或许明白了。”柏煜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神很少有如此柔和的时候。
真正强大的神是懂得怜悯的,他们应当知道力量的双面性,如若不妥善运用必会带来严重后果。泠枢对于强神的处罚向来更重,她是要让所有的神都时刻提心吊胆,不敢用自己的力量胡作非为。
“本尊……并不需要你的理解。”
泠枢逃开柏煜的眼神,莫名挤出一句话,面色却微微发红。
“赏罚分明是刑罚之神应有的基本坚守,错了就是错了,就该受到惩罚。对规则和秩序没有敬畏之心之人,终将受到反噬。这一点,在他们选择违背规则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而不是在受到惩罚的时候抱怨天道不公。”
泠枢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她不敢再看看向柏煜的眼睛,仿佛人族面对诱惑的恶魔时一般,生怕魂魄被摄了去。
柏煜看着她的背影,易地而处,他其实能懂她的感受,虽然对于部分处理方式他并不赞同,但此刻的他更多的是对这位“嘴硬”女子的心疼罢了。
另一边,钟霄离开了机殿,转身却又来到了储尊住所跃明宫。
琰堤见他来,露出欣慰又迟疑的复杂表情。他表面说请钟霄到一心亭赏景,却又告知左右不必侍奉在侧。
“储尊今日的话没有说完吧?”一心亭内,两人相邻而坐。
“哦?翊王觉得予还想说什么?”琰堤故意问。
“储尊一向爱护少尊。今日如此轻易就应了她上战场的请求,这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钟霄淡定地回答。
“有予同战神亲临,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危险的。”琰堤道。
“能让储尊亲临的战事,怎会没有危险?”钟霄站起,语气急切起来。
“臣是世尊钦点的储尊辅臣,你亦说过视我为兄弟。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瞒我?”
琰堤看看钟霄,脸色是藏不住的忧虑。
他叹一口气:“哎,要不怎么说你是予的兄弟一般呢,果真什么都瞒不住你……”
“此战,上古族定然已准备了许久,我们发现得太晚了。现在策反者连军中都有渗入,其他各处想必更加盘根错节。事涉全族,即使是平日里忠诚可嘉的身边人,凡为上古族者,都有投敌的可能,真真是敌友难辨。”
“推翻元古族,上古族便可成为世界的主宰,天地唯一的神。又有多少人真的能经受这样的诱惑?”琰堤道。
“不过至少我们能确定,他们并没有造出项神鼎,否则也不至于时至今日都只敢龟缩躲避。”钟霄道,“若战,我们有胜算。储尊无需过于悲观。”
“如今敌在暗、我在明,他们知道不周山一事败露,必然会加快准备。我们不够了解他们的底细,既不能主动出击以免他们狗急跳墙,又不能坐以待毙……”
“那敢问储尊……是否考虑过……灭族?”钟霄试探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