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我初恢复神识之时,心中除了担心兄长,还真愤怒和失落过。我宁愿与兄长同进退,共生死,也不愿以这样的方式独活,我本以为兄长懂我,钟霄懂我,柏煜……”她没有再说下去,“可是你们都选择了抛弃我,没有一个人真的懂我。”
琰堤刚要解释,却被她打断:“兄长不必说了。此番我在人界,度过了截然不同的一段时光,这些经历反而让我明白,看似牺牲的一方不见得是最痛苦的,有时候留下来默默承受更加需要勇气。与其期盼你们的共情理解,还不如永远支持你们做想做之事,旁的我独自承受便是了。”
“你竟然这么想……”琰堤有些难过,“你我出身元古皇族,自小就没有太多选择,更不能真的随心随性。吾明明知道你的性子,却不得不为着天下的未来留下你,作为始尊亲立的储尊,这是当然之举;作为哥哥,保护妹妹不受伤害更是必行之事,即便你怨恨,吾亦不后悔。只是令你伤心这一条,确是对不住你。”
泠枢见他黯然伤神,心中也不免后悔刚才的气话,连忙又宽慰道:“是泠枢失言,兄长莫要当真。”
“还有一事吾定要问你。”琰堤道,“你是怎么找到魇铁破解之法的?你又为何不受魇铁影响?”
“此事说来巧得很,我在人界时阴差阳错的找到了漆滗长老归元时住过的洞穴。里面有他老人家不少书作和画作,其中在墙上的一幅画便是讲魇铁的。”
“漆滗长老?”琰堤一惊,“素闻漆滗长老生性浪漫,文采飞扬,想不到竟然在人界也留有他的手记。”
“从画上的意思来看,魇铁的原材料是在天地化育过程中沉积形成,本来也没什么要紧。后来族内一名匠人因犯错被族规流放,所去之处刚好有不少魇铁,他心中怀恨,便日日钻研报复的法子。”
“这名匠人的母族是巫祝,所以他也通晓一些高等的巫术,时间久了还真被他研制出一个配方来,经过这个配方炼制的魇铁对元古族有克制之效且遇强则强。不过当时他力量有限,炼制的魇铁量少也不够纯,远远构不成威胁。”
“后来他的事情被行刑官发现,依照族规处死了,那个配方却下落不明。当时长老们觉得只要魇铁不扩散就不会构成太大威胁,加之配方也再未现世,所以也就没有专门提起了。”
“直到漆滗长老著《追远录》,力求细节详实。他不仅记下了这个故事,还自己找了人手研究可能克制魇铁的法子。不过他们也没机会实践,记下的不过是些猜想,我也是抱着一丝希望原样照做,想不到果然奏效。”
“原来如此。多亏了你,否则战事的惨烈和持久恐怕不可衡量。”琰堤道。
“只是这魇铁的配方不知怎的竟然被天君他们得了去……算了,此事兄长莫要再挂念,交给泠枢吧。余下还有更多事情需要你定夺。”
琰堤点点头,“除了此事,你与钟霄、柏煜之事,你定也是不愿吾插手的。”他将盒子递给泠枢,“那便由你自己处理。”
泠枢接过盒子,看着它辗转一番竟然又回到自己手上,姑且只有先存着了。
“哎呀,被你打岔了……”泠枢一拍脑门,“兄长私自将我扔去人界一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哦?那你想怎么样……”
“兄长准我去冥界,过往一笔勾销。”
琰堤轻叹一口气,“吾知道你前些日子偷偷去了冥界……”
“兄长肯定找人跟了我!”泠枢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却故作一副吃惊模样。
“吾本想要钟霄把你抓回来,他却为你求情。说了一通什么越是压着你,越容易让你陷入危险;还不如让你去试试,过了新鲜劲儿也就好了的大道理。”
“是啊是啊……”泠枢赶紧接话,“况且,知道我灵识有损的都是兄长和我身边的可靠之人,其余没人知道我的伤势。只要我不说,没人敢冒险惹我!那冥界里又有南北冥王在,即便有什么事情也用不着我出手,真的没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