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自己姑娘委屈起来了,这叫什么话啊?四姑娘哪还需要闹小孩子脾气,她们再没见过比四姑娘喝药更利索干净的了。四姑娘到底是老爷的女儿,怎么连句温情的话都说不出来?光听说老爷对三姑娘的宠爱,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晏氏心里腹诽,果然是不想哄人的时候就不哄,这是谁的女儿?只管生不管养,真是好笑。
尽管如此,她还是替阮铭找补道:“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若是静思觉得苦,用完之后吃点蜜饯缓缓就好。万事当以身体为重,你难受着,我和你父亲心里也是一样难受的。你早些好起来,我们才能放心下来。”
“静思一定好好吃药,不让父亲母亲担心。”静思连连点头,感受到了父亲的冷漠,努力装出乖巧的样子来。
想讨他喜欢。
这是自己的父亲,自己会不会送走,就在他一念之间。
当年就是他下的命令,她已经从下面的闲言碎语里拼凑出了经过。
赵家庄太冷了,这里也很冷,但是这几日晏夫人的关切、茜草苏木的尽心,已足够给了她一点温暖。
那一点点的温暖,是她仅有的东西了,拼了命地想要抓住。
不想被赶出去,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做,还没有去过那阮家的学堂。
可她从来没有和父亲相处过,不知道如何讨他喜欢,只好表现出听话懂事的样子,压制住咳嗽的冲动,要早点病好不是吗?
阮铭继续道:“你懂事便好。我们阮家不是那等无礼人家,姑娘们从来都是娴静淑德、守节懂礼的。既回了府,该跟着姊妹学着规矩礼数,懂得眉眼高低。”
说罢,又喝了一口茶。
“是,静思一定好好向诸位姊妹学习。”
没说出府的事情,反倒说要和姊妹们学习,这是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吗?
喝喝喝,不如一直喝茶好了。晏氏很看不惯阮铭在病时还要说教提点的做派,另问起静思今晨吃了什么,睡了多久。
若不知道晏氏和静思只相处了几日,必定要赞一句母女情深。瞧瞧这嘘寒问暖的架势,除了晏夫人亲出的二少爷阮源,再没别人有这待遇了。
晏氏还道:“你哥哥过几日就旬休归家了,我托人嘱咐他给你带些外边儿的新鲜玩意,免得你病中无聊。”
“多谢母亲和二哥哥,会不会太麻烦二哥哥了?”
“乖孩子,他既是你嫡亲的哥哥,又有什么好道谢的,这都是他应该做的。日后你们兄妹二人该多亲近亲近才好,免得他成日里只知道读书,人都呆了。”
只知道读书?那小子就是个贪玩爱闹的。阮铭心里吐槽,但没说出口,给自己儿子留面子他还是懂的。
刚好一盏茶喝完,不待茜草续上,他就说要走。
既如此,晏氏只好嘱咐静思好好休息,命茜草和苏木仔细照料,有什么缺的短的只管去找她拿,要请魏医女也只管找她要牌子。
他们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整座惜芳阁一时又安静了下来。
茜草苏木正收拾着杯盘狼藉呢,忽听得四姑娘冒出来一句:“你们说……”然后又没下文了。
茜草笑道:“姑娘要问什么呢?”
二老爷一来,听得这些话,她心里也放心许多了,因此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真挚。
静思想问她们父亲对谁都是这个态度的吗,还是独独对她这样?
静思摇了摇头:“算了,晚上姐姐继续给我念《三字经》吧,就从头开始念,上午我听得不大仔细。”
阮铭的态度,问茜草和苏木又有什么用呢?问了又不会改变,她心里打算好了,以后多多打听阮家各位主子,以便投其所好,以让自己在府里站稳脚跟。
不过茜草和苏木心里也自有盘算,看着太太对四姑娘的态度,还让二少爷给四姑娘带东西,还鼓励四姑娘去和二少爷亲近,莫不是……
太太真的打算养四姑娘吧?
也是,楚姨娘本就是太太身边的丫鬟,被太太抬举做了通房,生下四姑娘也是太太允许的。接四姑娘的还是知云,回府见的也是太太,这惜芳阁也是太太亲自布置的,知云那晚也隐隐约约有所暗示。
若四姑娘真能记在太太名下,那可真是得道升天了。
茜草心脏怦怦直跳:“太太膝下没个女儿,说不定正缺四姑娘这样的小棉袄呢!我看这事儿十有八九,能成!”
苏木还是比较克制些,不把好事一味当真:“缺不缺,总要太太发话,记在了族谱上,才算正经养的。现在还没个头的事,兴许只是太太一时怜惜,没落定的事情就做不得数,也不要告诉四姑娘,免得她空欢喜一场。”
“纵得不到这最大的好处,姑娘和太太相处得好,日后有个太太亲自教养的名声,纵是庶女,对日后婚事也是好的,若是四姑娘能嫁个好夫婿,你我的前程自然也好。”
关于四姑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