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失去了母亲,一切美好不复存在。
至此她都不知道,那段美好的日子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她做的一段梦,一段不接近现实的梦。
“母亲。”温孔安坐在树下,看着自己从门中进来,乖巧地喊着林芬。
她学着林芬,用极致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学着林芬,那句唾弃的言语却顿在嘴边。
“你……在外边,有没有受伤?”
眼中的自己露出微笑,笑着回应,“没,没受伤。”
然后,她看见自己收回了右臂,同那日一样,她依旧会收回右臂,可她知道,今日她眼中的那个温孔安,内心是暖的。
过了几日太平日子,温孔安的心却不太平。
丞相几日没动静,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温孔安在等待那场暴风雨的到来。
就在重阳节前夕,柳柳拿着一封密信,焦急地闯入温孔安屋内。
“小姐,丞相有密信。”
不好的预感,她感觉是关于仲伯式的事情,指尖挑破封皮,里面是密密麻麻写满字的几页纸。
将信读完,她才放下心来。
里面不过是责怪了她几句账本的失职,其余的都是关于荣山之事。
温孔安看出信里面丞相的急切之心,荣山一直是杨家驻守的,杨家军队曾无数次打退北宣国,前朝皇帝怕杨家拥兵自重,才将当初风光无限的杨将军贬职,去驻守这山贼横行的荣山。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这杨家被贬去了荣山,这军队的素质照样万里挑一,若是能将这样一个军队收入囊中,简直就是景上添花,如虎添翼。
杨家独子被山贼抓了去,丞相的意思是要趁这个机会,帮助杨将军将他的儿子救出,这样便能同杨家拉近关系。
温孔安叹气,本想着过两日将新治好的木椅同大哥哥拿去的,可丞相的意思是要她今日便启程,不可耽误。
只能晚些时日了……
这次丞相不让柳柳跟去,他对外谎称温孔安病了,需要柳柳打掩护。
至此,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温家大小姐病了,可只有一人,知道这里面有何玄机。
陆加竫站在城墙之上,看着温孔安带着行囊快马离开了京城。
他会心一笑,看样子,丞相没有过多计较账本之事。
这杨为安早就失踪一月有余,他全面封锁消息,这丞相当然不知荣山之事,现下他特地派人前往荣山肆意传播杨为安失踪的消息,这丞相顿时就上当了。
“殿下,这杨家早就归顺您了,丞相此刻怕是替您做嫁衣。”
陈策来回赶了两三天的路,此刻脸上长满了胡渣,却不显憔悴。
他正替殿下担忧,“皇上命您前去荣山剿匪,贵妃在宫中伺机而动,定要对殿下不利。”
区区一个贵妃不足挂齿,温贵妃虽心狠手辣,手段却低了些,要不是这几年都有她哥哥温许峰在左右盘旋,这宫中怕是早就没有贵妃的一席之地了。
“派人保护好她,本宫需要再进一趟宫。”
西边的落日在此有破碎感,他们背道而驰,一个往南去往荣山,一个往北向深宫走去,两个不一样的地方,却禁锢着不同的灵魂。
温孔安快马加鞭,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附近的一个小村庄。
冬日白天时数少,这赶程的时间便少几个时辰。
村庄路小,温孔安怕骑马伤了村民,到了村口便开始拉着马行走。
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刻小路上已没有什么人了。
桓国看中贸易,只要不是太偏的村落,都有专设的驿站,出了京城没多少人认识她,温孔安便扮作女侠客,来到驿站住下。
许是驿站怕她惹事,特地将她安排在最角落的客房内,温孔安倒是无所谓,只要能凑够一晚便行。
小二将她送去后,下楼被一位黑衣男子拦住,见小二神色慌张,黑衣男子直接给小二看了一块宫中令牌。
小二看后会意,对黑衣男子说:“公子您请,上面早就吩咐过,给了温小姐一间最安全的屋子。”
夏衡之并不想知道,他只关心自己今晚住哪。
一个眼神示意,小二觉得眼前的官爷仿佛要刀刺了自己,忙赔笑脸。
“好的,都准备好了,官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