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清苓那边:“我虽体弱闭门不出,嘉朗时常也刻意隐瞒,但他遇到什么危险,我又岂会一点不知?
“先前嘉朗为齐王一事忧虑,我听说齐王能抓获少不了姑娘的功劳,我也要代嘉朗谢过你才是。”说着陈十娘就算起身,清苓忙按住她的手:“陈夫人不必如此。”
两人僵持着,听见屋外有人唤了几声“大人”。
珠帘晃动,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后。陈卓珺刚进来,便看到这样的场面。
二人都微微笑着,清苓手按在陈十娘手上,躬身说着什么,等他一进来,她听到动静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嗖”地收回手,老老实实坐好。
陈十娘才觉察到他:“嘉朗回来了。”
她目光在陈卓珺身上逡巡,又看了看清苓,意识到什么似的笑道:“清小娘子登府造访,特意来向你道谢呢。”
清苓:“……”
陈卓珺:“……”
之前当面说了那么多话,该不该说的都说了,他怎会相信她是来干这个。
陈卓珺垂眸看她一眼,道:“有何事随我出来说。”
真见到陈卓珺,清苓反而心虚起来,侧首去望陈十娘,她投以清苓一个安定温柔的笑,清苓捉了捉袖口,跟在他后面出去。
陈卓珺从旁边一拐,走进了书房,清苓也跟着进去。这间书房亦是整齐干净,书卷成山,却规规矩矩摞在书架上,桌上除了书和文房四宝外再无他物,总归感觉少了些人气。
屋子朝阳,日光穿过纸窗落在两人之间,光线下有细小的微尘浮动。陈卓珺刚下朝,朱袍未换,他立在书案后面,清苓在前面。他不开口她也索性不说话。
终于还是陈卓珺没沉住气:“又是私自出府?”
清苓视线往下,凝聚在颈间那圈雪白的里襟,点头道:“府上没那么多规矩,我想出来便出来了。”
“可带了卫士?”
“没有。”清苓小声回答。
陈卓珺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清苓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抿了抿唇道:“出来一会儿就回,不碍事的。”
陈卓珺板着脸道:“若有人存心加害,可不会挑你出来多长时辰。”
“我知道了,下次出府一定带上卫士。”清苓偷看他神情,见他没有真动气,才软声软气说道。
“仅是提醒你,你自己的性命,旁人可无法替你。”陈卓珺道。
他总是这般,好话一句坏话一句,明明是好意,非要捡着不让人爱听的说。
书案上摆着各地的粮税呈报,陈卓珺只随意扫了两眼,问她:“说吧,来做什么?”
清苓直接开门见山:“在公主府,你为何不说一声,就不告而别?”
陈卓珺在卷轴上写字,没有抬头:“离府前曾拜见过长公主殿下。”
“我的意思不是殿下,而是……我。”
陈卓珺握笔的手一顿,云淡风轻道:“忘了。”
“仅是这样?”清苓质疑出声。
陈卓珺极轻的“嗯”了一声。
“我才不信。”清苓往前蹭了两步,立在书案后,巴巴地看他,小心翼翼试探:“是我乱画的那张画,惹你生气了?”
“不是。”陈卓珺否认。
“那是我字写得太丑,你生气了?”
“不是。”
清苓琢磨不出来了,带了点怒气,破罐破摔道:“那是为何,答应教人写字,教到一半却走了,怎么得罪了你也不说,哪有你这样教人的先生。”
笔锋颤了一下,手下的字被墨迹晕染,陈卓珺人也一怔。
她问他为何不告而别,其实连他自己也得不出答案。或许是看到她与段策在一起,他与段家人势同水火,以此才会不满。但心底有道声音告诉他不是的,可究竟为何,他不愿再深想。
陈卓珺放下笔看她,清苓气势顷时便软了一分,两人相看一眼,陈卓珺偏过头望向窗外:“时辰已近晌午,你私自出来恐使府上惊慌,我送你回去。”
清苓刚才气势汹汹,转眼却偃旗息鼓了,但仍怏怏不乐,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片刻后,清苓坐回马车上,陈卓珺在侧骑马,送她回府。
长街宽阔,但天气燥热,街上的人零星。
纱帘从马车里卷起来,清苓露出脸来,趴在车窗上,盯着马背上高坐的陈卓珺,张了张口又闭嘴。
陈卓珺察觉到她的动静,波澜不惊道:“有话便说。”
清苓手指摩挲着窗沿,语气难得有几分怯懦:“我想问你,你是不是讨厌我?”
陈卓珺想说是,趁早断了她的念想也好,但当他看向清苓那刻,却忍不住道:“不是。”
清苓暗自松了口气,旋即却又皱起眉,像对陈卓珺说的,又像自言自语念叨:“那如何才能喜欢我呢?”
陈卓珺目视前方,轻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