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没有勇气。” 韩永刚不服气地说道:“你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几年洋饭打出的嗝都带着美国味,告诉你,中华民族从来就用不着别人来教训该怎么做。今天,我能够堂而皇之坐在这里,本身就回答了你的问题。”
金灿瞪圆双目,直逼韩永刚道:“一个民族的前瞻性、自我客观评价以及主观能动性这三大要素决定了国家发展,而你的言论不但自大狂妄,还把自我评价放进一个狭隘、仇恨的空间,请问,就你这样态度怎么能反省和提高?我丝毫没有贬低我的民族,相反,我希望中国国富民强,韩总,一个善于不断思考的民族才有希望;一个敢于正视自己缺点的民族才能繁荣;一个富有理性并能审时度势的民族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得了吧,照你说法,现在中国的繁荣,你又怎么解释?”
金灿缓缓摇摇头,说道:“繁荣当然是全体人民努力的结果,但它不代表人们的诚信、道德有所提高,也不代表人们从主观上乐于承担社会的责任、义务,更值得一提是,当我们的信仰与道德文化价值观被丢弃后,连最后一块儿遮羞布也成为多余,贪婪自私泛滥,物欲横流,尤为可悲是,年轻一代彻底迷失在信仰与道德的十字路口……
用完餐,回房路上,韩永刚踩着柔软的地毯,思绪绵绵延伸到金灿身上。适才的辩论让他大为光火,对方的论调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异端邪说,再说难听点,金灿是个汉奸,但休战后,他回味对方的说法,感觉最后的总结还是呈现精彩,不禁惊奇、敬佩。这个女人似乎是一部教科书,任何观点在对方那里都可以找到相应的章节来点评,姑且不论正确与否,某些内容对女性是催眠曲,金灿不,她的学识就像魔术师手里永远挥洒不尽的扑克牌,太厉害了。韩永刚之前对金灿的理解仅限于工作经验和能力,一顿早餐后发现,自己涉及的各个领域无不在她的涵盖下,不由肃然起敬。男人就是这样,让他违心去佩服一个人还不如把他杀掉,一旦他佩服一个人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他忽然有种冲动,旁边这个女人不正是梦寐以求的伴侣吗?
单副市长的夫人来了。她在接到韩永刚电话后,马上从家赶来。韩永刚没有叫上金灿,单独把对方约在饭店大堂酒吧区。他不想让金灿在场,毕竟,这事需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单夫人很优雅,岁月似乎并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纵然几十年过去,依然能够看出少女时代的风华。韩永刚暗忖,就凭这份素养,对方职业不是教师便是医生,果然,单夫人坦承自己出国前是阳明市医院内科主任。韩永刚把单副市长的包裹交给单夫人,从钱包又拿出一张卡递到对方面前,说是单副市长让带的。单夫人疑惑地看着韩永刚,说道:“老单没有说银行卡啊。” 她没有接,而是拿出手机。电话接通,单夫人不久便从电话里得到答案,微微笑了笑,把手机递给韩永刚。
听筒里传来单副市长的埋怨:“韩总,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怎么也跟我搞这种形式,你下面还让我怎么做工作嘛。”
“单哥,千万别这么说,今天第一次和嫂子见面,这点小意思就算见面礼吧。”
几句话过后,韩永刚把手机递给单夫人,微笑望着对方,像是欣赏着自己导演的小品。他心里非常清楚,适才单副市长的话已经向他传递某种信号,仅凭那句“这钱算是暂借”,足能够说明,对方认可了他的做法。
果然,单夫人讲完电话,态度不似开始淡漠,一脸笑容,邀请韩永刚和他的同伴去家里坐坐。韩永刚心里别提多高兴,叫上金灿,不到一个小时,便来到单夫人家。
这是一幢三层高的别墅,前院很大,差不多有四、五个篮球场面积,十来棵高耸的针叶松零散的矗立在被白雪覆盖的空旷处,给银色世界带来绿色生机,几个老外工人正架着梯子,把圣诞彩灯挂在松枝上。单夫人带着韩永刚和金灿来到门口,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推开门迎上前,对韩永刚道:“韩总,你们辛苦了。”
小伙子是单副市长的儿子,叫单奇。年纪二十四、五,身材高大。尽管看上去稚气未脱,骨子里却已经散发出成熟男人那种大大咧咧、执着的豪气。他眼珠一转,目光转向后面的金灿,说道:“这位美女是韩夫人?”
金灿本来笑眯眯打量着单奇,一听这话,脸顿时绯红,连忙道:“单奇,别瞎叫,我和韩总仅是同事关系。”众人哈哈笑起来。
韩永刚边走边玩笑道:“单奇,没想到初次见面,你就安排下我们的名分,我倒是深感荣幸,但金灿还是单身,韩夫人称呼与她无关。”
这是一个堪称豪华的别墅,典型的洛可可装饰风格,柔软的淡绿色墙面在视觉中像是被风惊起的雾霭,蜿蜒漂浮至毫无棱角的天花板,最后被吸纳在晶莹剔透、华丽的水晶吊灯周围,象牙白扶手的漩涡式楼梯以及每个独立空间对应的油画都令人有种时空的变化,仿佛来到了两百年前的路易十五皇宫,或是法国某个贵族的家庭。单夫人见韩永刚和金灿以一种惊奇的目光打量着房子,索性当起导游,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