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该是这样的,卷卷。”秋露白突兀地冒出一句。
楚云书疑惑地偏头。
秋露白知道有些话不该由她来说,但她还是越界了:“一切的恐惧都是源于未知,如果足够了解自己,怀着可以做到的信念向前,那么你会比想象中更强。
“你的终点不会在全国赛这里,全锦赛的输赢对你并不重要。”秋露白真诚道,“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的吗,‘做好我所能做到的一切’,那么你就赢了。”
“我有时候很羡慕你,”楚云书叹了口气,“你目标总是那么明确而且永远充满热情,完全是坚不可摧的样子。我都想象不出会有什么能打败你。”
秋露白笑起来,道:“卷卷,你知道吗?这已经是我第二次骨折了。”
楚云书愕然看她。秋露白之前从未向她提过这些,而少女的个人介绍上有关这一段的经历,也总是被一句轻巧的训练受伤所掩盖。
“伤愈之后的恢复训练不管经历多少次都还是那么痛苦,身体素质下降,技巧丢失,训练规律也被打破。就像是一个辛辛苦苦练到满级的号,一夜间一贫如洗。
“这种感觉你也知道的,对吧?”
楚云书扯起一个苦笑:“是啊,我知道。那是一种脑子告诉你你明明能做到,可身体却怎么都不听使唤的无力感。”
一如她在冰面上摔到骨头散架、扶冰时被划痕割伤手、因为在冰时间太长腿麻木而不得不终止训练的每一个日夜。
“可是,那又怎样呢?”秋露白靠近她,握住她有些凉的手,“正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终究会把这些惹人厌的状态远远甩在身后,才会有底气避免自我内耗。”
“命运在无人到达之高处放了一颗糖果,而我知道自己的方向是对的,只要不停地走,终有一天会吃到它。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做呢?”
秋露白想起一些遥远的记忆,便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其实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别的小孩在雪道最上端往下看,都磨磨蹭蹭不肯动身,只有你,不管不顾地往前滑,哪怕摔了跟头也会哈哈大笑。”
楚云书想象了下秋露白描述的场景,露出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来:“我明白了,谢谢你。”
她眼里重新燃起叩问命运的光。
“我该走了,妈妈她们还在等。”楚云书站起身,又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包干脆面递给秋露白,“给你的。”
秋露白接过来,才发现零食包装下面还压着一张票。
是花滑全锦赛的观赛券。
等她抬起头来想说话,才发现楚云书早就跑远了,她只能不顾形象地大喊:“卷卷,我一定会去的!”
楚云书远远地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成功率只有30的三周和成功率有80的二周,该选哪个呢?在听到秋露白的一席话之前,楚云书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用稳定和伤病做借口去换一个没有奖牌的体面完赛,还是顶着极大的压力去拼属于竞技的荣光和世青赛入场券?
那天虽然米教练叮嘱了不要让她知道,可奈何她耳力太好,她还是被迫知道了这事。
有一份可能摆在她面前,如果只是因为风险太高而放弃,好像也不太值得。
那不是她的风格。楚云书知道,某种程度上来讲,她也是赌徒。
她要用接下来的赛前一个月和自己并不完美的三周去赌一个更诱人的可能。
有所爱,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