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一下子竖起来：“没兴趣从今天开始也要有兴趣了，你不懂。”
只言片语飘到柯悄悄的耳朵里，她垂目看着研究了一半的化学题，面不改色地继续算。
“你在我位置上干什么呢？”沈月言的声音突然出现，凶巴巴地冲黎仇星喊。
大小姐刚上完厕所回来，满手的水，她朝黎仇星甩了下：“起开。”
“就坐一下嘛。”黎仇星有些不情愿地让位，麻溜滚了。
“诶。”沈月言戳了戳不动如山的柯悄悄，“你有没有发现黎仇星最近特别喜欢找你？”
柯悄悄笔尖一顿，随即继续划动，淡声：“难道不是经常来找你吗？”
“不是啊。”
她有些鄙夷，“这你都看不出来啊，你是不开花的铁树？”
听了这话，柯悄悄不引人注目地失神片刻。
她哪里是不开花的铁树，相反，她快恨死自己的萌芽速度了。
黎仇星的话题不是两个小姑娘的交谈重点，沈月言一下子就把他抛之脑后，神秘兮兮地按住了柯悄悄的手：“你猜，我给你带回来了什么好消息？”
柯悄悄瞥了她眼：“你月考进步了好多名？”
沈月言像个茄子被霜打了，深吸口气：“不——是！”
“你知不知道，谢纯是新生动员会的学生代表啊？而且，纪检团是要站在主席台上维护秩序的，可以近距离接触诶。”
沈月言是最为闺蜜操心的，知道这消息之后激动得不行。
然而对面的女孩安静片刻，轻声说：“这跟我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啊？”沈月言拿书敲了下柯悄悄的头，“你以为上次我为什么要求我爸妈带你去合作宴？这次你要是还拿不到谢纯的联系方式，就别回来见我……”
“月言。”柯悄悄忽地出声打断她。
她抬眸，望进沈月言的眼底。
“你觉得，我和谢纯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没等沈月言开口，柯悄悄又补充，声线平静：“我们只会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即使我运气爆棚跟他谈上一段恋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前女友那么简单，但对我来说，是毁灭性的。”
“不要再让我靠近他了，月言，从知道他的名字开始，我一直都希望着有一天能够失忆，然后彻底把他忘掉。”
说完，柯悄悄往桌肚子里掏了几张餐巾纸出来，离开了座位去上厕所。
沈月言怔在原地。
她的世界是简单而热烈的，喜欢就追，不喜欢就直言拒绝。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闺蜜对待爱情要拿一辈子来衡量。
柯悄悄其实没有出去上厕所。
餐巾纸只是障眼法，她躲到走廊，托着下颌，听着楼下的欢声笑语以平息胸口的浪潮。
稍微气顺些的时候，忽然感到后背被拍了下。
柯悄悄回头，对上了严肃松和蔼的面孔。
严肃松抱着教材，像是刚从上完课的教室回来：“想什么呢？”
可能是长辈的身上都带着股莫名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和盘托出。
但说谎是柯悄悄的本能，她嘴边的弯拐得毫不含糊：“跟朋友吵架了而已，谢谢老师的关心。”
“真的那么简单吗？”严肃松笑笑，也走到走廊墙边，眼底倒映着青春洋溢的学生们：“老师想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高二一班的谢纯同学？”
严肃松说得直白，他早就知道。
有种小秘密首次见天日的羞耻感，柯悄悄颅内的热血直冲天顶。
她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就见不得人，但她就是觉得，不该被人知道。
柯悄悄没说话，严肃松续道：“其实很好看出来的，因为喜欢一个人根本藏不住。老师不仅知道你喜欢谢纯，还知道咱们班宋岩青喜欢沈月言。”
“不仅如此。”他冷哼了声，“他俩还互相喜欢。”
“……”
这事儿连她这个朋友都不知道。
严肃松瞥了眼柯悄悄精彩的神色，笑了声。
“但是我不打算阻止你们。”
柯悄悄闻言，忍不住抬头看老师的侧脸。
“年轻的时候的喜欢是最有价值的，老师希望你们都能尝一尝。还有，不管喜欢这件事让不让人知道，让你能内耗掉一大部分青春的抉择就是错的。”
严肃松重新戴上眼镜：“等你长大了，你会有更多的机会去计较什么门不当户不对。现在正是骄阳似火的年纪，搞这老气横秋的一套做什么。”
柯悄悄回到座位的时候，手心直冒汗。
她在路上想起来严肃松那个让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决定，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跌跌撞撞地撞开心门。
她不由自主地偏向沈月言的方向，她还在兀自生气，偏过头去假装睡觉不看她。
也许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