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佩情绪倒是很稳定，甚至还挺高兴的样子：“准备一下直播。”
作为一个极度慕强、既自卑又自傲的卷王，裴佩那是完全的奉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她之前的，她是会想着有没有办法超越。
同时她也完全不把在自己之下的人当回事，哪怕千万人扒她的信息、辱骂她、造谣她、意淫她，对她来说也和狗叫差不多。
他们或是嫉妒、或是因为男性的身份而看不起她，或是妒恨她，那又怎么样？
他们终其一生也无法走到她的面前，和她进行对等的对话。
或许她会在酒店看到当保安的他们，或许会在某个公司看到作为社畜的他们，或许会在某个街道，看到在当Tony老师的他们。
但也仅仅是路过，她既不会记住他们，也无所谓他们的人生、他们的欢喜、他们的愤怒。
但是，这件事有趣的地方在于，他们似乎没有一个可以匹敌的对手，这不公平不是吗？
或许有那么一些人对于“女生不能追求金钱”、“女人的幸福就是相夫教子”之类的论调感到微妙的不适应，可她们还无法意识到，她们的直觉是对的。
她们散落在世界各地，没有他们千百年来形成的默契，她们很快就会从谁谁家的女儿，变成谁谁家的妻子、母亲。
然后她们就更加无法感受到这件事的诡异之处，因为她们会被环境同化，然后很难再敏锐的察觉到生活里那些不对劲的地方。
既是不能，也是不想。
她们已经选择了自古以来为她们铺设的道路，那么察觉到这条道路的错误之处，无异于否定她们的人生。
尽管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想法上的改变，却足以让她们抗拒，并为了让自己不感觉到痛苦，而不得不去拥护老传统。
裴佩观察网络有一些时间了，她甚至有点像是网瘾少女，时不时就想摸出来看看丰富多彩的网络世界。
太有趣了。
他们、她们说着那么愚蠢的话，却又一个个都信以为真。
他们被卷进完全不出于自身意识产生的洪流里，成为这道洪流的拥护者，当然，这对他们有益，他们没有道理不去拥护。
而一部分她们却还试图讲道理，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讲道理？
好天真呀。
裴佩突然开直播，还是一下子涌入了上万人，黑子和粉丝对半开，在弹幕上吵得不可开交。
她沉着冷静地拿出一本《第二性》，对着镜头温柔一笑说：“现在我正准备去往女校，路途漫漫，大家不如赏脸来听个书好了。”
她没有多看吵架内容，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低头翻开书页。
“先来读读导读好了。”
“长时间以来我犹豫不定，是否写一本关于女人的书……”
她长得好看，又是被一切美好之物浇灌着长大的，本身气质就很好，不施粉黛就肤若凝脂，透过倒退的风景、时不时错落过树叶的阳光，她的身影大部分时间都在光里，光为她蒙上一层漂亮的光晕，只是看外形就足以赏心悦目。
而她的姿态淡然、恬静，声音柔软、不急不缓，光是听着就让人感觉相当的愉快。
“当下人们不太清楚，女人是否还存在……”
弹幕：
“瞎说什么，完全听不懂。”
“感觉神神叨叨的。”
“什么诡辩。”
他们如此强大，职业粉圈人士看了都要甘拜下风。
小助理在一旁用电脑看数据，她脸色越发青白交加，只觉得那些攻击裴佩的言论，仿佛是在攻击她，让她很难受，很恐慌，她已经开始想象一些不好的事。
比如说被人肉、被上门捅刀。
这样的事并不少，因为网暴而死亡的人也并不是从来不存在。
“那些将女人当做女人来对待的书，我不敢苟同……我的观点是，所有人无论男人还是私人，不论我们三谁，我们都应该被看做是人——多萝西·帕克。”
“女人肯定先男人一样是人……”
弹幕还在发听不懂，让她念点有意思的。
偶尔飘过几个人吐槽身边的假小子，说她们觉得自己是男的，当男的更好之类的。
裴佩念得口渴，顺道喝了口水，瞥了眼弹幕，随之温和一笑说：“假小子的存在很正常，我想在成长的过程中，她们肯定感受到了作为女性的不自-由，作为对照组的男性在她们眼里，过得那么快活，自然会本能的向往这种被定义为「强」的性别，你们年纪都不大吧？”
弹幕：
“初中，都十几岁了！我真搞不懂她们在干什么。”
“好像有点懂了。”
“嘿，你自己都承认女人就是不聪明了。”
诸如此类的弹幕一下子刷屏，看得出来他们感觉自己找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