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我可是这里的老人了。你别看我长得还挺年轻的哈，我都有个……呃，按你们人类的算法，大概有800多岁啦！”虎头人骄傲地说道。
“嗯，那第一个问题，要是我在这工作时间很长，我的肉身正要睡觉，她能自己入睡吗？”薛易也问。
虎头人摸摸下巴说：“哦——这个问题啊，你出去的时候都是什么状态？是不是比较迷糊，半梦半醒的？那如果你待在这里的时间真有那——么长，你的肉身睡着了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你得先干到那——么久再说。哎不对，你不是要去判案吗？赶紧回去干活吧！”
“再问一个我就去。”薛易也伸出一根手指，真诚地看着虎头人。
“那行，你问吧。”虎头人说。
“我在这里判了人类，让他们受现世报，那我算不算动了，或者说背上了他们的因果？”薛易也问道。
虎头人恍然大悟地笑了，说：“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进来判他们 ，本来就是他们因果的一环？”
“是吗？”薛易也半信半疑，虽然她知道虎头人说的这个说法，可原本就没人能肯定这一定是对的，“你有证据吗？”
虎头人说：“没有证据，等你活到足够长，你自己就能看到证据了。不过呢，各个世界的生灵啊，寿命各异，其中有些呢，活得很久很久，可他们一样都看不到这宇宙尽头的果，你自然也一样啦。你现在只是站在人类的角度上看因果，不如再拉长因果线看看呢？要我说啊，你就没必要纠结这些。我们找你，可不是要你因为害怕背因果，最后什么都不敢判的。何况本来，我们这的善恶准则就千奇百怪，你就算兼收并蓄，也完全没有问题啊。”
薛易也很快听懂了虎头人的话，愣愣地问：“也就是说，这其中的因果反正我这辈子是理不清了，所以面对这种善恶判罚，我只能对自己负责，未必能对所有牵涉案件的当事人负责？”
虎头人说：“那当然了，你们人类世界难道有尽善尽美？”
“没有……吧。虽然我们追求这个。”
虎头人抬抬下巴说：“那不就得了。怎么了？还怕别人道德审判你？你们人类道德审判的标准啊，估计一千个人……呃，你们那个著名的句子怎么说的？你不是什么读书博主么，你知道我说的那个话吧？”
“你说那个‘一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啊？”薛易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虎头人忙点头说：“啊对对对，到底是读书博主，有文化啊。”
“别——”薛易也手掌一伸，表示不要乱夸，“没有文化，莎士比亚没读完过一本。”
“哎呀，随便啦。反正差不多就那个意思，我看你们根本就没有唯一的标准，怎么判应该都有人说你判得不行。”虎头人说道。
“行吧，你说的也是，”薛易也点点头，“想那么多，这活反正落我头上了，我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吗？走了，干活去了。”
薛易也转过身朝虎头人摆摆手，一口气跑回了人世判罚堂。
远远就看见薛易也迈进门来的余序，手夸张地挥到头顶，刚喊了一个“也”字，又马上把话吞回肚子里，手暗暗落回肩膀处，朝着大家笑眯眯地说：“各位！又见面了！”
“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蒋林淼斜着眼吐槽。
夏秋鼻子冷哼一声，说：“你可能还小，不懂男人的操作。”
薛易也走到桌前朝余序点头示意，随即坐下，等待犯人上来。
这回的犯人坐上来也一样惊慌失措，害怕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我这是在做梦？”
“没做梦，我们审判你呢。”蒋林淼笑着说。
“审判？我干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干啊。”男人不解地问。
薛易也抬眼说道：“是没干什么，就是吃饱了撑的在小区行车坡道上撒钉子。”
男人一下愣住，狐疑地问：“这也需要审判？”
“怎么不需要？我最烦我车胎被人扎了！”余序愤愤地说。
薛易也读着桌上的字：“压力太大，想发泄，遂恶意撒钉子……”
连心思都被说出来了，男人突然觉得这个审判好像有点真实了，于是一改态度说：“那我也没撒几颗……”
蒋林淼马上指着他喊：“你撒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
“也就一把吧……”男人低着头说。
薛易也“呵”了一声，说：“67颗。”
“这么精确？”男人有些难以置信。
“那不然呢？”薛易也换上了一抹邪恶的笑容，指尖敲着桌子说，“你一晚上寂寞难耐左手运动的次数，这上面都有写。”
“什、什么鬼！”男人羞红了脸。
余序也瞬间面红耳赤。
夏秋也秒懂了，满脸嫌弃。
只有蒋林淼完全摸不清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