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怕是因为钱的缘故。
她跟着妈妈去到爸爸的房间,听到妈妈说了刚刚村干部说的事情,爸爸先是很高兴,但是转眼间也和妈妈一样愁眉不展。
“要不……还是不治了吧,公社干部说要准备一百块去医院。”爸爸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准备放弃自己的眼睛。
妈妈没说话,甄珠却坚决反对:“要治的呀!不治眼睛就瞎了。”
妈妈依旧低了头,声音在强硬中却带着些难过:“家里哪有钱!拢共也就六十八块五角钱,是家里全部的家当了,全部拿出来也不够,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要是治不好,家里又……唉!”
甄珠沉默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她从自己贴身的小兜里掏出来自己贴着心脏放着的小布包袱,一把塞到妈妈手里:“这是爸爸给我预备要读书的钱,现在还有五块八角钱,我先不读书了,给爸爸去治眼睛。”
“幺姑……你,”爸爸支起身子,“这是你读书的钱啊。”
甄珠摇了摇头:“书还可以再读,可以自读,晚点读,都能读,爸爸你的眼睛就只有一双。”
甄珠爸妈听了都很动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记忆中这个牙尖嘴利不懂事的小女儿竟然逐渐成长的这么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甄珠妈把这个小布包袱紧紧攥在手里,她当然想治老公的眼睛,但是她有犹豫:“这个钱也不够啊……”
“不够也差不了太多,现在要紧的是赶紧让爸爸去治病,后面咱们再筹钱,借钱再送过去都成,眼睛耽误不得。”甄珠的话语坚定而条理清晰,让甄珠爸妈不知不觉认真倾听自己这八岁女儿的话。
许是这坚定的态度感染了众人,许是对健康的渴望,三人很快达成了带爸爸去治病的共识。
家里现在正值农耕的忙季,错过这一季,半年的收成就没有了,最是关键时刻,一个人都缺不得。
说到这个问题,甄珠爸妈又有些发愁。
“这个好办,我带爸爸去!”甄珠的态度却是自信。
甄珠爸妈却是有些不敢置信:“你?你最远只去过镇上,去县城要走大半天,你爸爸现在眼睛看不见,不一个八岁的娃娃能去县城,还要带着爸爸看病?”
甄珠当然有信心,她上一世拉着丈夫走南闯北不知道去过多少地方,走过的又何止县城。
但不过对着爸妈她自然不能这么说,便换了个说法:“爸爸眼睛只是瞎了,但是他身强体壮,什么都知道,我充当他的眼睛就好啦。而且家里现在缺不了人,只有我带着爸爸去最合适了。”
夫妻俩一想,是这么个理,便想着明天去打听清楚一点。
甄珠却说今晚就要弄清楚,明天一早就出发,爸爸的病已经拖了很久,宜早不宜迟。
夫妻俩没办法,听甄珠讲的也有道理,于是大晚上的,甄珠妈妈打着手电筒,甄珠扶着爸爸,三个抹黑去公社干部家,把情况问清楚。
甄珠这才搞清楚,帮自家打听的公社干部叫甄国庆,就是她平时叫国庆叔,中年年纪,皮肤黝黑,气质却很端正。
大晚上拍门,国庆叔听说是这个原委,也不恼,立马披衣服起来了。
他把线路讲的清清楚楚,三人便认真听着。
明天一早,大队里便有去镇上拖饲料,明天一早上六点就出发,甄珠和甄珠爸就要赶早,明早一早上就要赶上,大概走一个多小时,到了镇上,就去镇上汽车站搭十点的班车,再坐两个多小时到县城,这个是不能错过的,一天就两班车,错过这一班车,就只能等下午三点那一班了。
等到了县城后,再坐1路公交车到县医院站,去了后,就去找看眼睛的王扶林医生,其他的就听医生的了。
甄珠细细听着,仔细记下,边记边在脑海中回顾县城的样子。
但是由于她后来去县城已经是比较大的时候了,而且去的不多,故而记忆实在模糊,所以脑海里也形不成什么印象。
但不过甄珠心里不担心,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打听清楚消息后,甄珠一家三人便慢慢往回走。
回家后,妈妈忙着用玉米面烙干粮,一狠心,又把剩下的细面都倒进去了。
甄珠则在收拾自己和爸爸的衣物,倒也没什么衣物,简单一件,路上带着换洗。
她在收拾衣物的时候,同睡在炕上的甄梅甄莲醒了。
及至听说了甄珠要带着爸爸去县城,二姐甄莲确是第一个不干了,她拍着炕尖声说道:“好哇!你们去县城居然不带我去玩。不行,我得跟爸妈说我要去。”
大姐甄梅却是一拉二妹:“二妹别闹了,幺妹这是带爸爸去看病呢。”
二姐甄莲却还想再闹,谁料甄珠冷冷说道:“爸爸眼睛都快病瞎了,你还想着玩!”
二姐甄莲的行为着实让甄珠感到心寒。
许是终于觉得自己理亏了,二姐甄莲没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