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山庄被笼罩在浓郁的黑暗中,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巨口,吞噬一切生灵!
而千闽楼据点灯火通明,照亮那一方天地的同时,也映衬出谈苏墨脸上的焦急。
“据点内并无一人死亡。”千闽弟子来报。
暗地里春华十六阁刚与千闽楼互使过手段,至冰点,两方都在等待那个打破冰点的时刻。
这是谈苏墨所希望看到的结果。然而听完后,却仍然不免眉头紧锁。
这样的情况令他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沉声道:“你先带着其余弟子在此镇守,另外加派几个弟子去打探,如果有任何可疑之处就立即回报。”
“是。”领命离去,很快只留下寥寥十几人,但依然显得戒备森严。
“那……不可能啊?难不成是我做梦了?可那确确实实是二十八宿将之一的李觅风!那么高的家伙我不可能认错!”降意满腹疑惑,心里七上八下。
“我相信降意不会乱说。”翎胥说道,神色凝重。
“可是我们都查遍了所有地方,没找到一丁点儿线索,怎么解释?”敖云百思不得其解,“这件事太古怪了,要么,我亲自走一趟?”
“这个倒不必。”其寒庭摇摇头说道,“毕竟现在还未查清楚状况。倘若真有敌人潜伏,我们再大动干戈岂不让对手渔翁得利?”
“这倒也是,可是万一有人故意设局引诱我们上当……”敖云迟疑。
“如今,千闽楼与春华十六阁关系冰冷,这些事绝不能影响到主楼。宿卫如此费尽周折引我们上钩,定然有诈!”谈苏墨目光灼灼,“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我们便先按兵不动,如果对方真敢冒险出手,我们反制之下,定叫他有来无回。”
众人闻言,纷纷觉得颇为有理。接下来,便继续等待消息。
其寒庭抬眸望了一圈,起身道:“太晚了,我就先回去睡了,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
他眼底一片猩红,说话间气虚无力。
谈苏墨点点头,表示理解。
敖云望着其寒庭远去的背影,突然说道:“我也回去睡了!”
话音刚落,便匆忙追赶其寒庭而去。
其中的缘由,或许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吧!
“你的手怎么了?”敖云撇了一眼其寒庭隐藏再在袖下的手腕,站在他身侧轻声问道。
他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算他用气味最厚重的草药遮盖,他也能嗅得出来,因为,其寒庭从小到大一受伤就喜欢用这样法子遮盖。
其寒庭微怔,随即垂下眼眸,遮住眼底一闪即逝的黯淡。他轻轻抚摸着被纱布包裹的伤口,低声说道:“摔得,不碍事。”
话音刚落,突然听见身旁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气声,敖云趁他不注意抓起他得手腕,露出伤势。
“这么深的伤口怎么会不碍事?”敖云瞪大双眼,语气中充满震怒。“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事情?!”
“我就是医者,难道我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其寒庭抬起右臂,轻轻推开敖云的搀扶,“别担心,休息两天便好了,没事的。”
敖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索性转过身,背向他。“你死了,我可不会向上次一样把你带回天都。”
其寒庭闻言,嘴角勾勒出苦涩笑容。
他抬起右手,指尖触碰着缠绕纱布的掌心,喃喃说道:“不想回去了……”
荒诞权局与酒肉王朝交织成令人沉醉的世界,而他却感觉无比寂寥。
那里,并非家。
有人醉生梦死,也有人为了一己之私而拼尽全力。
那是一个充满血腥、杀戮和欲望的世界,没有善与恶的定论,只有强者与弱者的区分。
在这样残酷的世界中生存着,如果连自保能力都失去,那么就真的只有死亡才是唯一解脱方式。
风声呼啸而过,将他孤零零的声音吹散在空中。
敖云感觉到身边之人的变化,缓缓侧过身子,却发现对方的脸色苍白如纸,连唇色也褪尽了。
其寒庭抬头望着那黎明微出的天空,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它,目光似乎透过了层层迷雾,看穿重重虚妄。
“夜……该睡了。”
晨光微初,空气里还带着几分寒意。
炉上温着热汤,锅盖咕噜噜翻滚起来,热气升腾而起。
“哎……”老妪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沙哑,她闭着双眼,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眉间紧锁成结。
等了一夜二少主还没有回来,老妪便将汤一直在炉上温着,一步也不曾离开,等他一回来便能喝一口热乎地。
可惜现在已经快到日出时分,却依旧不见二少主回来。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老妪立马打起精神,抬眸朝大门望去。
突然,老妪感到脚下似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