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中的高考模式一向都是地狱级别的,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就读在此的莘莘学子永远都在从一个考场奔赴另一个考场的路上,行色匆匆。
仓皇中,上学路上塞几口早饭,放学路上背几个单词,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了了。高考是什么,其实也没人确切地知道,只不过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类乌托邦的理想彼岸。
所以哪怕彼岸不美,开不了花,因为它的神秘,过程的痛苦与挣扎都显得那样不足一提。
夏诗坐在考场上,咬了一口包子,桌上透明水杯里放着林淑云去医院看护外婆前给她打的豆浆。
复习资料复习的认真,吃包子时噎住了,夏诗端起豆浆,最终又被呛的咳嗽了好一会儿。
一边使劲地咳嗽,一边低头在书包里翻找,手忙脚乱之时一只白皙颀长的手递过来一张纸,夏诗顺手接着,将洒了的豆浆擦完。
又递过来第二张纸巾,夏诗下意识接,两人手心不经意相接,又飞快离开了。
夏诗抬头,对上了靳渐微微上挑的狭长狐狸眼。
她没说话,丢下书包里剩下的纸,拉开书包拿纸,将杯子擦了个干净,又顺便将碰到靳渐手心的地方擦了擦,这才继续低头看书。
靳渐靠在夏诗考试座位前的椅子上,九月末的清晨还有点冷,靳渐穿了件黑色短袖,下身宽松休闲裤,钢管制的椅子扶手凉意透过单薄的衣服,冰的靳渐眉毛直皱。
靳渐忍了会儿,见夏诗还是没有跟他说话,将她的书本一抽,拿手里,“说吧,我到底怎么了,还生闷气呢。”
“我没有。”夏诗去够靳渐手里的书。
靳渐把书举的又高了点,“你没生气还骂我?”
“你先把书还给我。”
夏诗够不到他手里的书,站了起来,靳渐更快一步站起来。
两人一起站起来的时候,夏诗脚下一个踉跄,脑袋直直撞到靳渐胸膛处,靳渐高出夏诗一个头,胸膛开阔坚硬,撞的夏诗眼冒金星,眼泪翻涌。
两人站起来的时候,夏诗也只到靳渐胸膛处。
靳渐高举着书本的手臂晃了晃,目光往夏诗面上一瞥。
只见夏诗仰着头,肤色一如既往白皙莹润,一双葡萄样透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要不是见她眼眶红肿肿,靳渐差点要被她眼里坚毅的神色给骗着了。
哭过了?
靳渐微怔,好好将书摊在夏诗的手里,“......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学习。”
夏诗攥紧手里的书,坐到凳子上,开始收拾书包。靳渐看着她,“复习好了?”
“应该。”夏诗从书包找出张讲义放在靳渐桌上,“这是谢逾的作业你帮我给他,跟他说以后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也谢谢你,最后,以后也不劳烦你费心了。”
说完,夏诗拎着书包去教室后面背书。
靳渐盯着手里的试卷看了两眼,又看了看夏诗冷淡的背影,将谢逾的试卷窝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昂,早起给你买的早饭,”靳渐装作不在意她说的,将酸奶跟奶酪包放在夏诗面前,打了个呵欠,脸上写满老子太困了的意思,“你吃点啊,长长脑子,我睡觉去了。”
说着,看都没看夏诗一眼往外走。
一粒牛奶糖早餐袋子里滚出来,圆滚白胖,外面裹着糖衣。
夏诗抬起手,将牛奶糖拿了起来。
忽然觉得他也没那么讨厌。
靳渐坐在考场上郁闷地想了两天也没想明白这什么情况,最后是王霸天揣测地说,他说那晚看见张莉莉跟谢逾走在一块,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我上次都给你发微信了,你看都没看一下的?”王霸天不可置信地看着靳渐。
好像确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把对话框删了,往上的聊天记录也没了。
靳渐看王霸天也不顺眼,“每天废话一大堆,挑重点说懂不懂。”
说到底还是因为谢逾。
靳渐眼睛凉薄的双眼一眯,手上的书被死死攥在掌中,不经意间已是一团皱。
·
月考后没两天成绩就公布了出来,王德明找夏诗谈话的那天,秋雨淅淅沥沥地落,远处薄雾轻柔地笼在树梢上,空气中有种透着清冷的凉意。
王德明叹了口气,惯常的开场白,“你这个成绩呢,要稳扎稳打,一步一步慢慢来,是千万不能着急的......”
听完王德明一番唠叨后,夏诗乖巧地向王德明道了谢,走时还带上门。
她去长廊给自己接了一杯热水,饮水机就站在楼梯平台的窗户前,杯子里面水接满了后,夏诗这才往外走。
谢逾远远地走过来,在她身边站定,眼睛淡的像缥缈的烟雾,“虽然没考好,但进步了。”
“嗯,谢了。”夏诗淡淡一笑,“靳渐……他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