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
月瑶闻言,身形大晃,下一瞬立即反应过来,僵硬着身子跪倒在地,对着上首那强硬的男人,冷声拒绝道:
“ 楚王殿下,民女名不副实,配不上楚王正妃之位,还请您莫要为难民女祖父 ”
她额头细密的汗珠快要凝聚成股,但是当跪地的她,瞥见身旁那一双干净的黑色官靴的时候,心里,莫名地不再恐惧和惶乱…
中书令…肯定会救她的!
她被这个猛然冒出的忤逆念头惊了一瞬,可是却无法自抑地去想依靠他,相信他…
戚玦垂眸,她就跪在他的脚边,十指紧紧地交叠,额间细碎的发髻微微摇晃…
傻女人,明明束手无策,却强撑着…
怎么…是期盼着他来帮她?
戚玦唇畔勾出一抹满意的笑意…
“ 楚王殿下,其实… ”,他淡淡开口,声音如平缓的溪流,让人心绪宁静。
月瑶一听到这如玉的声音,便骤然放松下来,眼角的泪珠,也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还是他,一直为她出手,保她无恙…
可是…真正的他,却是那样的奸人…
月瑶脑中天人交战,心乱如麻,两种隐秘的情感,痛苦地撕扯着…
就在魏瑚好奇地冷笑,想听听这中书令会为这个女人如何对他狡辩的时候,门外一声高昂激奋的厉喝,迅速传来,打破了前厅诡异的屏息,也打断了戚玦未完的话 ——
“ 孟姑娘说她不愿意,楚王殿下这是要滥用权势强抢民女? ”
一袭褐色武袍的少年将军,健步如飞,不请自入,身后跟着一位沉着脸的老将军…
月瑶一颤,听到熟悉的语调,立即回头望去,少年郎横眉怒目,也正好望着她。
“ 白小将军… ”,月瑶惊讶地唤他。
“ 白小将军也来了 ”,魏瑚嗤笑一声:“ 本王乃是真心求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何不可? ”
白峰长身挺立在前厅中央,锐利双眸扫过跪地的柔弱女郎,又扫过她身旁淡然静坐的青衣郎君,眉峰冷竖,对着魏瑚咬牙怒道:
“ 楚王殿下私出长安可有圣上的口谕?若是本将军告知圣上楚王殿下的行踪,恐怕殿下… ”
“ 峰儿,对楚王殿下不得无礼”,白岩在他身后强按着他倔强的肩膀。
白峰狠狠甩动肩膀,再往前迈了一大步,眼中怒火几欲喷出…
“ 白峰,你敢威胁本王!”,魏瑚猛地拍桌起身,咚的一声巨响,满室震惊,皆不敢言…
白峰按着腰间佩刀,拇指抵住刀鞘,俊容肃杀,大有剑拔弩张之势。
一时之间,气氛骤冷,众人的脸色都是铁青,谁也不敢上前得罪这两位针锋相对的张扬男子。
唯独青衣飘然的中书令,仍面色不惊地坐在椅上,又淡饮了口茶,似是与世无争般,看戏一场。
手指在膝上轻轻点着,突然察觉衣裳下摆被轻轻地扯动,像顽皮的猫儿嬉戏一样…
戚玦向下望去,便见跪于脚边的女郎,正用两根纤长的玉指,暗中攥着他的衣裳,微弱地摇晃着…
水润杏眸轻眨,波光潋滟,满是无奈的哀求,甚是凄婉…
她想要他出面解决困局…
戚玦微笑着回望着她,二人在满室冰冷的窒息之中,隔得极近,私相对望,仿若脉脉含情…
月瑶被他深邃的眸子,看得脸白一阵,热一阵,连忙松开手指,低下头,抿唇不言。
这般隐秘暧昧的碰触,却被坐于上首,沉默许久的孟晖,完全看在眼里…
“ 楚王殿下,白小将军 ”,戚玦悠然起身,站在二人之间。
“ 今日孟大学士寿辰,二位不宜徒生事端 ”,戚玦虚按着白峰的佩刀,“ 长者为大,哪怕佳人难求,寿辰上也不应让小辈占了中心 ”
戚玦拱手对着沉默不语的孟晖,温和一拜,再对着魏瑚柔声规劝道:
“ 楚王殿下若要在扬州求娶,传扬出去,届时,不必白小将军上报,圣上怎能不知殿下私离长安 ”
魏瑚瞥着他,怒红的脸色,淡了几分。
“ 白小将军恐怕是在扬州有公务,若是冲动了,误了朝中政务,便是难辞其咎 ”
戚玦轻拍白峰的肩膀,白峰蹙眉,横了他一眼。
中书令一言既出,果真如沐春风,冰窖似的内室也褪去严寒…
孟旭孟舟吕夕等在坐的诸人,皆是异口同声地附和中书令的良言。
白峰和魏瑚沉默着,不再发话。
“ 既如此,各位贵客,还是入席吧”,孟晖沉声开口,揭过了方才的闹剧。
白岩带着白峰向孟晖请罪,言明他二人是特意前来贺寿,便也安静地入座席间。
白峰走过那柔弱的绿裙女郎身边,仔细地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