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掌心,渗出丝丝鲜血。
戚玦随意地抛了出去,只听得那价值不菲的美玉,零落在地上,叮当作响。
“ 拿去扔了 ”,戚玦再没有看它一眼。
“ 这…”,吴钩有些许迟疑。
直到戚玦冷漠地扫了他一眼,他才迅速捡起碎片告退了。
戚玦无言地靠在床榻上,脑海中一遍遍地重现那时的场景…
暴雨,利箭,鲜血,以及她的绝情…
吴钩提醒过,他对她的纵容,终究会酿成大祸,倒还真是应验了这话…
伤处又暗暗发痛,戚玦捂着心口,冷笑一声,从未失手的他,在她面前,竟几次三番输得一塌糊涂…
*
深夜,渝都城近郊,官道旁一处宁静的医馆外,停着几辆华贵的马车。
医馆内,余烟燎燎,床幔后的女郎,换上了洁白的里衣,呼吸平稳,正安静地熟睡。
额头上一道硕大的伤痕,横亘在雪白肌肤上,虽已止住了血,却仍是触目心惊。
戚贤轻轻撩开床幔的一角,注视着她睡熟时仍然微皱的秀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放下床幔,戚贤走入药房,凝重地问着:“ 大夫,那位姑娘睡了一天一夜了,为何仍不见醒? ”
大夫正寻着药箱中的一味药材,闻言说道:
“ 莫要担心,那姑娘并无大碍,迟早会醒,只是头部受创,不知是否有遗症,老夫想给她开一剂药,但少了一味决明子 ”
戚贤很是感激,立即吩咐侍卫外出买药。
“ 公子,要买那药材,得去渝都城里,只是此时赶去,怕是赶不上城门落下的时辰 ”
“ 这… ”,戚贤失落地摇头,“ 罢了,明日再去买吧 ”
“ 公子,孟姑娘醒了! ”,另一侍卫迅速跑来禀告。
戚贤眼前一亮,加快脚步去探望那女郎。
房内,床幔后黑影攒动,人果真醒来了。
月瑶缓缓睁开双眼,脑中一片混沌和胀痛,她虚弱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 孟姑娘,你如何了? ”,戚贤轻声问着,生怕惊扰了她。
月瑶仰着头,无辜地看着这位面容和善的白净公子,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一点也想不起来,所有的记忆!
“ 我不记得了…我是谁,你又是谁? ”,月瑶揉着刺痛的额头,茫然地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无神的双眼,如一潭死水…
戚贤惊得无语哽住,一旁的大夫在他耳边小声说着:
“ 看来,这位姑娘的伤,还是影响到了内里,导致记忆全无啊 ”
戚贤疼惜地看着她,正欲向她陈说她的身份,却转念一想——
如今的长安孟氏,她的族人深陷刑部大牢,东宫诸人皆言明准太子妃不幸殒命,这姑娘命途多舛,现在又遭逢这般劫难,还是不要贸然告诉她这么多,免得她再受刺激…
“ 咳… 孟姑娘,你是我的表妹 ”,戚贤细心地安慰道:
“ 你是受了伤,才会如此,别怕,好好养伤,日后你自会痊愈 ”
“ 表…表妹 ”,月瑶轻声呢喃着,圆润的杏眼终于有了一丝光彩。
“ 你是我的表哥?这里是哪里? ”,她好奇地追问。
“ 这里是渝都外 ”,戚贤试探性地回道:“ 不如我派人送你回家,表妹,你生于长安,你愿意回长安吗? ”
“长安…”,月瑶小声地重复一声…
突然地,她似回忆起什么痛苦的画面,猛地摇头,死死地攥紧被褥,惊惶地哭出声:
“ 不,不回长安… 长安有坏人!他会杀了我! ”
戚贤立即上前,按住她躁动的肩膀,再三保证道:
“ 好好好,表妹,我们不回长安,我们去西南云都,那是我的故土,那里没有坏人,好么? ”
月瑶逐渐冷静下来,只剩零星的抽噎声。
“ 表哥,谢谢你 ”,她抹去泪水,终是露出了一个自然的笑容,眼前这人,是那般温和,让她无措的心,安定许多。
仿佛记忆里,也曾有一个人,这般温柔妥帖地爱护她,只要有他,就能不惧一切危险,让她放心依靠…
那么好的人,是这位表哥吗?月瑶长久地凝视着他,打量着他,美丽的杏眸中,透出掩藏不住的眷恋…
戚贤被她盯得有些脸热,连忙偏过脸,递给她一方干净的帕子,如同对待孩童一般,耐心地劝道:
“ 这几日好生歇息,谨遵医嘱,才有力气继续赶路 ”
月瑶真心地微笑着,乖顺地点头,大夫又为她检查了一番,确认并无大碍后,才走出病房,留她继续歇息。
等回到药房后,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一道黑影破窗而入,在大夫震惊的注视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