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芷摇了摇头,淡然说道:“万神义庄从来都只有女主人。”
三岁识字,五岁作诗的方忻尧一直是父母及双方家族最引以为傲的子孙,从小被冠以神童之称却能不骄不躁学文学武学商学政,因此很多事情也早慧。他再次熊抱住司芷,一腔热血的说道:“别害怕,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司芷对少年这一腔的热血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刚刚的那句话是风,不过是飘过了自己罢了。她再次推开方忻尧,虽心底摇摆不定,但还是规劝道:“你找到杀母凶手,只杀对方一人便可,不要累及无辜,能做到吗?”
“为何?”
司芷看着方忻尧,义正言辞的说道:“旁人又没有害人,你为何要伤及无辜呢?”
“无辜?”方忻尧左嘴角上扬,低沉的笑声从喉咙中发出,带着一丝不解九分坦荡地说道:“治其本,朝令而夕从;救其末,百世不改也。”
“什么意思?”
“意思是解决问题要从根本上着手。”
“根本?你能让这世间再也不会有冤屈和流血吗?”
“难,但并非不能。”
“你不过只是震慑罢了。”
“是也不是,一刀杀了恶人又有什么用,不过是给对方一个痛快罢了,我只是想让他感受到了我的痛苦。”
司芷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长得好看又漂亮的小少爷竟然会是一个疯子。
看着司芷的举止,方忻尧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虽然他们的相见如此不同寻常,虽然她是在义庄中长大,但他又怎能这样对她说那些可怕之事呢!方忻尧又想将面前之人拥入怀中来安慰,却不料司芷直接挣脱了方忻尧紧握不放的手。
“我…你别害怕!我…我是方家和刘家的少爷,杀害我娘亲之人我知道是谁,他们是坏人,我不过是想铲除那帮毒瘤罢了。”好似是担心司芷不相信,方忻尧继续说道:“是,他们那帮人中有的人是没有害我娘亲,但他们手上肯定有其他无辜之人的鲜血,这是家族之争,你…你别害怕我,我一一讲给你听。”
又是一阵秋风吹过,司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方忻尧当即着急了,在正堂里到处看着,又摸着自己也是湿漉漉的衣服,即便脱了也无法给对面人披上,只好问道:“你有其他衣服吗?快披上,别着凉。你若是没有,我…我这就出去喊人,我家是方家,很有钱的。”
也许是又着急又担心,再加上刚刚的悲伤与愤怒,方忻尧突然觉得眼冒金星,浑身无力,直接朝着司芷倒了下去。
司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方忻尧,察觉到对方那太不正常的温度,一时间也恍了神,再也不是之前那冷若冰霜的模样。“你…好烫,你生病了。”
“我没事,你还冷吗?我…我歇一歇,然后出去找我家的佣人。”
“我不冷,是你在发抖。我…我带你去我屋子里吧?”
“不…不用了,我在这儿等你,你换个暖和的衣服。”
司芷的冷若冰霜一点点被方忻尧所融化,毕竟她只是个十岁的孩童,虽一贯被冷冰冰地养大,又教着要冷冰冰的,但生而为人,谁又不羡慕温暖呢!于是,司芷不再犹豫,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方忻尧,而后虽然还是一脸冷冰冰的模样,但声线早就不再冰冷,反而是像个孩童一般的说道:“听话!”
方忻尧乖乖地听了话,但嘴上的功夫却一直没有停,仍是着急的解释道:“我娘亲是刘氏女,从汉便是世家贵族,现下虽然只是经商,但在天津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我爹爹是方家子,虽祖上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但祖父为官,我爹爹又一直领兵。近年来,局势不稳,各路人马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有几伙人,一直忌惮着我们方家和刘家的势力和财产,所以,经常搅扰我家人。我…我刚刚便只不过是想要铲除这些恶霸,我不是什么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