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过一个半小时,到时就说中午有约,也不失礼。
杜玫见她们俩如此亲热,眼睛酸了酸,斟酌道:“芳菲不在家,她爸也不回来吃饭,就我们几人。你小姨好久没见你了,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她只得点了点头。
杜鹃继续到厨房忙活去了,她想跟进去打打下手,被赶了出去,只得回到客厅。
母女俩都有点尴尬不自然,杜玫好几次挑起话头,被林晴一句话或几个字回答掉。
林晴自然知道小姨的用意,也看得出杜玫的存心交好,觉得自己的回答不够热情,可她性格本来就内敛,话也不多,面对二十年不见的母亲,实在不愿意多谈自己的事情。
“我想看看江景。”她走到阳台,看着十里洋场百年风云堆出来的无胜江景,对岸的万国建筑群古典华美,见证世事沧桑,此岸的高楼鳞次栉比,印鉴此间繁华。
看了看身边风姿绰约的亲生母亲,发现年少时的痛苦思念怨恨纠结已经离自己很遥远。
那个九岁的孩子,从刚开始哭着喊着要妈妈,只要一哭,声音传得震天响,街坊邻居们就知道林老师的女儿又想妈妈了,爸爸就会跑到她的房间哄她,整夜都不敢单独去睡。
到后来,她慢慢明白了,只敢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泪水把被子洇了湿了一大片,第二天一早就干了,可她的小兔子红眼睛却瞒不了爸爸。他表面装作不知道,只是给她买了好多好吃的,还有漂亮的衣服。
到后来,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她就不再哭了。她不想再让爸爸伤心,也知道流泪并没有用,再后来她就一门心思好好读书。
如今她慢慢理解父亲曾经说过的话,知道每个人不同,都有不同的想法,即使亲如母女。
她与母亲长相性格追求爱好都不同,很多事也没有对错,也没什么道理可讲,只是选择与放弃罢了。
杜玫并没有操之过急,都已经二十年了,双方之间的隔阂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
她既没有说起自己对林晴的思念,也没说自己的后悔,更没为自己找理由开脱。
只是和林晴聊聊天,了解她一些近况爱好,不时借着各种事走开,给林晴充足的空间和时间。
林晴大大松了口气,本来很担心会有一场狗血剧等着她,自己最怕这些,也应付不来。
饭桌上,林晴吃得很多很香,特别是烧鸭和臭干子,一块又一块,这些都是上海吃不到的。
还在老家读书的时候,爸爸经常会去买烧鸭和臭干,每只鸭还有翅膀、脚爪、鸭胗和鸭肠,她特别喜欢吃翅膀脚爪鸭胗。还有炸了的臭干又香又脆,沾上辣酱真是美味。
春秋天时候,天气暖和,爸爸就在院子里把桌子撑开,摆上这些她爱吃的。
院子里种了很多花,月季芍药鸡冠花牵牛花一串红,林老师的花园在整个小区都是有名的,每到花开的时候,芬芳扑鼻,不少邻居都过来赏花,狭小的院子被挤得满满的。
总有一二调皮捣蛋的孩子手贱,见到好看的月季芍药,“啪”地一声,顺手就折了去,每次都把她气得半死,拿起扫帚就想赶他们出去。
父亲总是拦阻她道:“花开就是给人看的。”下次还是对那些皮猴子笑脸相迎,还备着小糖果零食。
突然她喉咙一阵发紧,赶紧吞咽几次才恢复正常。
“小姨,你这手艺应该开个私房菜,保准你赚得盆满钵满。”
林晴眯起眼睛,舔了舔嘴,拍着马屁。
“你这丫头,平时像个锯嘴葫芦,就对着小姨嘴巴甜,喜欢吃我一直给你做。”杜鹃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
林晴其实对杜鹃心里一直有点内疚,说起来父母离婚后,杜鹃一直很关心自己,父亲也没阻止杜家人来看望她,她自己却不愿意再见杜家人,总觉得再与杜家人交往就是背叛父亲。
直到高一那年,不小心摔断腿,父亲当时正在带高三,实在没时间照顾她,最后是杜鹃把她接到家里,好好照顾了她三个月。
那三个月她不知道喝了多少碗肉圆汤。等她上学时,大家眼睛都瞪圆了,问道:“你是去养伤还是去养膘。”
当时表弟孙淳还在读初三,正是关键时期,杜鹃一心挂两头,她开的饭店生意一直不错,幸苦可想而知,林晴并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
杜玫盛了一碗肉圆汤放在她边上,对杜鹃使了使眼色。
“小晴,徐行最近怎么样,还好吧!”杜鹃看着正在喝汤的林晴问道。
“咳咳。”林晴差点被呛到,“你问他干吗?”
“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能问了,我关心外甥女婿还不成?”杜鹃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头,一副你这个小没良心模样。
“他,他挺好的。”林晴立马回道。
“那他现在在哪,在干啥?”
林晴愣了一会儿,徐行现在在干啥她还真不知道,应该还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