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不知要去往何方。
前路茫茫,仿佛天地间只剩了他一人,抬头仰望天际,日暮已经西沉,正如他的一颗心逐渐沉沦。
“重云,你要去哪?”
子纯魅惑清冽的声音响起在身后。
“宰相大人,我已经替你完成了任务。就此别过吧。”
是时候该离开了。
重云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红色身影,起身往远处走去。
夕阳落下帷幕,最后的那点残阳中是一黑一红两个背道而行的身影,他们渐行渐远,直到再也不见。
正如他们的各自的心,已经都无法挽回了,只能各安一方,从此再无交集。
暮色沉沉,一天即将过去,而肆虐了三连城整整三天三夜的沙暴也好似累了般彻底停歇了下来。
子纯凝视眼前被遗弃的龙纹枪,嘴角翘起。
那把龙纹枪,染尽了鲜血,孤零零的横躺在沙地中,被人所遗弃。
晚风吹拂,扬起地上的黄沙将那把曾经名动一时的龙纹枪覆盖掩埋在漫漫沙土中。
日升月落,日月更迭。
崭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刺目的日光破出云层,将黑夜撕开一个裂口,重新带回光的温热。
荒芜稀疏的芒草参差不齐的沐浴在晨光熹微里,白色的芒草如被点上了一层金黄。
一双湛蓝色的眼眸迎着日光点映出茫茫葬风野的瑰丽风景。
红色河原如血,辽阔壮美。传闻此处曾是一处美丽湖泊,可是在美丽的湖波也终是抵不过时间的改变,河水逐渐退化,慢慢形成了平原。
此时,晨光斜照,将那些红显得加艳丽。
沙漓微抬起头,看向了远方——那处于满天光华之中的羽族军营。
纯白色的军营像极了生长在葬风野的特有芒草,一团团一簇簇的圈围在一起。
他足不停歇,坚定的朝着那处移去。
营帐中,翼天/行眉头深锁,面露难色的看着并排在桌案上的两封密信。
一模一样的封口,一模一样的字迹。
翼天行知道,其中有一封都是出自公主之手。
“唉,仿的可真像啊!”翼天/行假模假洋的叹气一声,伸出手指在信封上摩擦摸索。
营地外一阵吵杂,随后又马上归于平静。
翼天/行抬眼瞄了一眼营外,讳莫如深的勾起嘴角。
他知道,是有人来了。
“唉——!”翼天/行又故意大大的叹了一口气,装的满脸愁容:“公主啊公主,你这两封信是什么意思呢?你在沙国是不是受到什么威胁了?”说着,不着痕迹的偷偷瞄了眼营帐的某个角落,暗自发笑。
气息流动,原本平稳如流的气息忽然在一瞬间变得急促。
翼天/行抿着嘴生怕笑出声来,灵光一现眼眸闪动,随即装作沉痛万分的样子,叹着气:“看您信上的内容,是不是被逼迫了?那些人有没有伤害您?”
又是一阵长叹,翼天/行眉间深锁。
涌动的气流霎那间变得更加急促,压抑之感扑面而来。
“她到底如何?”
蓝色身姿闪现,只一瞬便现身在翼天/行身前。
“呀!”翼天/行装成很吃惊的样子,睁着大眼,指着他:“你,你怎么在这儿?”
“她怎么样!”深邃如海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紧盯着翼天/行。
其实,他今日来不为别的,只是想来打探为什么羽族会停滞不前,不在继续攻打沙国。从没想过会现身在此,现身在翼天/行面前。
但是.....
终还是忍不住,在听到她受苦之后,还是忍不住心底的那份触痛。
翼天/行知道自己的小计谋得逞了,偷偷在心底笑了好一阵。
“到底如何?!”沙漓急的不禁踏出一步。
翼天/行轻咳,抬手掩饰住自己的笑意指着桌案,正色道:“这里有两封信,你来辨认一下吧。”说着挑眉看向沙漓。
沙漓一愣,没想到他会怎么说。可最终脚还是不受控制的走到了桌案前,顺着翼天/行的手指向下看去——那是他十分熟悉的,属于羽夕鸾的字迹。
“这——?”举目疑惑的看向翼天/行。
翼天/行没说话,用眼神示意沙漓继续。
沙漓轻轻拿起那两封密信细看,那样熟悉的字迹已经有多久未曾见过了?心中不禁茫然。而眼前的字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从前。
“这一封是夕鸾写的。”沙漓喃喃,伸出右手递出。
“何以见得?”翼天行看了眼密信,问道。
沙漓看着那封信,道:“她有个习惯…”
话嘎然而止,沙漓忽的意识到了什么,他举目警惕的打量翼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