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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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宜年觉得陈落洲这人生来就是来治她的。
她虽然看起来乖,但活在这个世界上十四年,怼人几乎没什么对手。
但每回遇见陈落洲,她都会在不知不觉间落了下风。
并不是当场在言语上,或是气势上。
而是每次同他‘交锋’完之后,她总是会在脑海中复盘一遍又一遍,无论到底是不是在吵架。
像每一个暗恋者一样。
把所有的见面、对话和肢体接触,当成是需要钻研的方程式,将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和每一个小动作都反复在脑海中推敲、琢磨。
会用日记本记下所有细节,生怕有哪一小块碎片被忘记。
可是,先在意的人,好像就会成为一段关系里的弱者。
即使这段关系还没有开始。
不想称呼自己是弱者。
又不得不承认的。
也算是把她和陈落洲连接在一起的。
说不出口又隐秘的。
被称之为暗恋的。
合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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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假期,周宜年得以在家休息了几天。
不知道到底是陈落洲这个人有魔力,还是陈落洲并没有把她当成一个“特殊关爱对象”来看待有魔力,总之那天见到他之后,周宜年不安和劫后余生交加的情绪在与他的吵闹中不知不觉褪去。
陈落洲又开始了每天学校与家往返的日子。
每天早上起床去学校,下午带着饭回家跟她吵架。
——日子过的还挺规律。
在周宜年的强烈要求下,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谭佳忆和陈缙才从奥斯陆飞回来。
两人晚上到的家,周宜年正睡得昏昏沉沉,突然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的声音,还迷迷糊糊地想,陈落洲怎么会突然进她房间,现在是不是很丑,要不要用被子盖住脑袋等等。
然后脸被人轻轻捏了一下。
语气听着松了口气:“好像没缺斤少两。”
缺斤少两。
缺斤少两是什么意思。
而且这声音听起来好像……
她“唰”一下睁开眼。
面前坐着的女人剪了一头清爽的短发,身上还有好闻又熟悉的香水味。
“妹妹。”谭佳忆又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没有被吓傻吧?”
妹妹。
自从她开始上小学后,谭佳忆越来越少用小名称呼她,都是喊她“年年”、“周宜年”。
像是在用这个行动告诉她,她在长大。
听见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周宜年愣了一下,跟身体什么情绪开关被这两个字触碰到一样,眼眶瞬间红了。
眼泪也如同被碰落的棋盘,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怎么啦?”谭佳忆也愣了下,语气顿时有点着急起来,“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说着就开始掀开她的被子看。
“我没受伤。”周宜年任她翻来覆去检查自己,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说,“但是她们说要拍我裸.照,如果不是陈落洲刚好撞见,我可能就会想你立刻回来了……”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带了点愧疚感和负罪感。
“听说你哥帮你揍了他们一顿?”
“嗯,还有一个哥哥也在,是他朋友。”
“没事,等明天我陪你一块儿去学校。”谭佳忆压着火问,“她们应该没拍到你什么吧?”
“没有拍到。”周宜年摇了摇头,想起当时骆可欣有提到过是“老规矩”,抿了抿唇,“如果还能再把那几个男的找出来,说不定里面能发现其他人的。”
话到这儿,她好奇地问:“你去学校干什么?”
好像该说的那天严束都已经跟她交代完了,剩下的也是学校和派出所那边处理。
“我们家是讲文明的家庭,那几个男的让你哥处理就好了。至于你那三个同学……”谭佳忆冷笑了声,“别的做不了,至少要让她们别再出现在你眼前吧?”
“还要让她们跟我道歉。”
周宜年哭完嗓音闷闷的,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诉说发泄的口子,小姑娘抽抽嗒嗒的,话说个没完。
“她们拿笔画我脸上了,还往我身上倒臭臭的东西,我那套衣服都扔掉了。能不能让她们赔我钱啊?我很喜欢那套裙子的,可是我现在又不能再买一套回来了,都过季了,都绝版了,都再也买不到了……”
周宜年越说越觉得越觉得自己怎么会那么惨,脸上泪痕未干,话音里又染上哭腔。
“我、我还被陈落洲嫌弃了……他怎么可以嫌弃我?怎么可以?????这个没有良心的——”
“王!八!!蛋!!!”
刚把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