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平步青云。他昔年为姬甫府臣,与公孙了相识十余载,可谓相知至深。他为能臣,叱咤朝堂,公孙了则退居书楼,专心学问。
多年官场经营,令他随时谈吐得体,仪态郑重,不露一丝破绽,不过今日似有些例外。
“公孙兄……”不见公孙了起身,姜笠忍不住躬身凑近去看。戍所无窗,又是酉时将近,屋中一团昏黑,若不是公孙了淡青鹤氅还真不好分辨床榻所在。
“何人不告而入?如此无礼!”公孙了才被吵醒,支肘缓缓起身。
黑暗中姜笠唬得连退两步,才停住脚步,“太傅久不应门,本官不得不进来查看。站了一日,太傅可累否?”
公孙了掸掸衣襟,扶正高冠,端坐榻上,肃然回道:“令尹久站朝堂,可有一日倦怠?”
“这……”姜笠迟疑一瞬,回道:“太傅何来此问?为吾王分忧,是人臣本分,姜笠岂敢有一日懈怠。”
“如此,”公孙了于黑暗中点头,“令尹何来此问?我为太傅,有教导学生,劝谏王上之责,岂敢有一日懈怠?便是老朽不堪大用,穷尽此身,有何不可?”
“太傅固然为人师表,”姜笠劝道:“然他是异族之后,实不值太傅以命相辅。绝食七日,无异自戗。笠与太傅相识二十载,实不忍太傅落得如此下场。依我之见,不若明日我去朝上替太傅向王上陈情,请王上收回王令?”
“哈,”公孙了嘲笑一声,道:“令尹是要我自食其言?我公孙了自诩君子,七日之约,是我与王上的约定,与王令何关?再则,令尹说\''他是异族之后,\''请问令尹,可还记得三百年前姜姓祖宗是何人?我倒忘了,亲手掘了自家祖庙的人物,自是与乱臣反贼不同,恭喜令尹姜家一门世代忠良,从无贰臣。”
“公孙了!”姜笠厉喝一声,不禁回头,看门口只有两名侍从,方回头压低声音狠狠道:“公孙了,我好言相劝,你竟敢辱我家门。既如此就休怪我不念旧情。”说罢,一甩宽袖,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