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节、礼仪这些。”
元熙帝含笑听着,问:“那元元自己觉得它应该是什么?”
她神情为难,半晌道:“不太好形容,我觉得……应该是行为或是态度吧,比如人与人见面要相互行礼,人与人交往要礼尚往来,行礼和礼物的好坏能体现出每个人对别人的态度,大抵就是这样?”
坐在角落里的王太医听到这番话,慢悠悠捋着胡子,心想:这说法也不能说错,但提问的是陛下,那想得到的答案肯定就不是这个了。
元熙帝摸了摸她的头,笑了:“元元所言不错,但这只是寻常人之间,咱们皇家人眼中的‘礼’可不是这样的。”
王春在旁笑眯眯陪着,神情中没有半点异色,倒是王太医眼中划过些诧异。
长宁郡主仅是安阳长公主之女,她的父族是显赫的护国公府,本人也是姓宋的,严格来说可不算是皇家人了。
“那应是怎样的?”楚霏自个儿清楚她并非皇室,但皇舅舅这么说是表示与她亲近,反驳纠正倒没必要,她心中记着分寸就好。
元熙帝神情微肃:“礼,代表的是秩序,是尊卑,也是权力和地位。”
王太医心颤:果然,这甥舅俩闲聊的话题,就没一次是一介太医能听的!
楚霏若有所思,眼神划过殿中人的穿着、配饰,又经过这勤政殿的建筑,大略明白了什么。
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元熙帝身上时,许是见她懂了,他又猛地笑了:“不过,自家人跟前不讲究这个,明白吗?”
“哦。”这个她知道,就像她家爹爹和娘亲,私下里就不会以臣子和公主身份自居。
“好了,休息时间到了吧?继续去上课!”元熙帝看了眼漏刻。
王太医自觉地起身行礼,恭候着等楚霏进去了,才跟着走进去。
这日午膳是回昭阳宫用的,下午没课了,她可以回来午休后自学,所以元熙帝就打发她回来了。
心里惦记着早上提到的问题,楚霏在昭阳宫和皇后用膳后,捧着消食茶都还想着。往日若像这样回来用膳,她和皇后大都是各自捧着茶碗尴尬对坐片刻再分开,今日她不知怎的,竟想问问这位素来讲规矩的皇舅母如何看待“礼”。
“皇舅母,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想到就做,她也没太多顾虑就问出口了。
皇后一怔,还以为是幻听了,不由得抬眼看来,就见这个自住进宫后颇为寡言的小郡主正望着她,显然是在等答案。
她眸光微闪,神色略有些恍惚。这段日子她也没少观察这位长宁郡主,发现她极其自律,既不活泼又不懒怠,哪怕是她在这个年纪也没这份定力,小小一个孩子,活得规律过头了。
在她面前更是礼数周到、少有交流,这许是也有她的缘故,但这位郡主本身确实不健谈,导致她们还是头一次能像这样说话。
“想问什么?”皇后心中想法颇多,也不过转瞬,就出言回应了。
“今日皇舅舅问了我何谓‘礼’,我答得不是很好,想问问皇舅母如何看待‘礼’这个问题。”
“你是说‘礼’么?”皇后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片刻后她慢慢道,“书中所言想必你也看过,就无需赘述了。世间对于女子的要求颇多,这些都可称之为‘礼’,许多女子大抵将‘礼’视为约束,但在我看来,它也可视为一种‘保护’。”
“皇舅母是说‘礼’是对女子的一种‘保护’?”楚霏大感讶异,这和皇舅舅说的又不一样,完全没有相似之处啊!
皇后迟疑一瞬,道:“也不能完全称之为‘保护’,或者可以说它是保护自己的‘工具’?对,是保护自己的‘工具’。”
“女子于世间立身不易,这世道对女子总有太多要求和期许,可若是礼数尽到了,那任是谁也指责不了什么,这便是‘礼’的一点作用了。”
楚霏想想这个说法,确实有些道理,但……皇舅母为何会这样看待“礼”呢?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