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轩启身边靠了一下,抬头看了轩启一眼,轩启居然看懂了她的眼神:你不是说轩炎想要我的巫卜之力吗,我怎么感觉不太好。
良盏握着匕首走到梁依跟前:“梁……姑娘,”他似乎有点恶作剧似得笑了一下,一挥匕首,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尖叫声,只看到梁依煞白的小脸蛋上一副小命终于不保的表情。
梁依和轩启手上的软绳碎成数截,掉落在地上。
轩炎走到他俩身边,露出一个假的让人不忍细看的笑容:“大家来自同一故国,落在这虎狼环伺的孟国,自然得抱成一团,才能不被周围的虎狼给吃了。”
梁依刚刚让良盏给吓了一通,脑子还是嗡嗡的,说的话就跟没长脑子似得:“我们本来在轩国呆得好好的,是姜尉官把我们绑到这儿的!”
“是吗?”轩炎冷笑道:“八年前,我在轩国也是呆的好好的。”
看到梁依哑口无言的样子,轩炎收起笑意:“梁依,梁许之女。梁许也是应国的宗室,那么他本来也在应国呆的好好的吧。”
她的阿爹不但是应国的宗室,还容貌出众,是个谦谦君子。她的阿爹现在是什么样子呢,梁依一直刻意不去想他,此刻却无法遏制地想道:仍旧昏迷着,还是醒了却瘫在床上?
“所以你想回到轩国,吞并孟国、应国和虚国,是吗?”这是前世梁依经历的事情。
可惜的是,这一世现在这个时候,轩炎虽然有这念头,因为人还在孟国,这个念头成了他埋藏最深的野心,如果让外人知道,他要想活命,只能成为姬公主的夫君。所有人看到他连轩国都回不去,自然就会放心了。
让人说破埋藏最深的野心,轩炎仿佛一只面对危险的老虎,看向梁依的眼睛眯了一下:“你占卜出来的吗?”
轩启也疑惑地看向梁依,在他看来,梁依如果为轩炎占卜,绝对不会不告诉他。
“不是。”梁依摇了摇头:“我随口猜的。”
梁依看到轩炎似乎咬牙忍耐着什么,最终轩炎脸上又戴上假笑的面具,继续刚才的话头:“不要胡猜。不管怎样,我们至少有共同的目的,不是吗?”
一只白羽长尾的小鸟落到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在高高的树枝上茫然地转了几圈,鸣叫了几声,听着令人心哀。
“这鸟儿叫得让人难受。”梁依喃喃说道。
轩启手指向大树下,梁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大树下稍远处散落着不少树枝。
“这些树枝原本是它的巢,可能是风大吹落了下来。”轩启缓缓说道。
“原来这么回事,”梁依说道:“可怜见的。”
轩炎的声音听不出怜悯之意:“掉下来有十来天了,这鸟儿每日都是如此。倦鸟思故巢,鸟儿都这样,更别说我们了。我们都想回轩国。”
轩炎的目光好像有温度,令人感到发烫。
梁依说道:“只要你放了我俩,我俩就能回到轩国。”
轩炎磨了磨牙,挤出一句话:“如果我不能回到轩国,你俩更不会了。”
“你要我们怎么做?”轩启说道,他心里很明白,轩炎不会轻易放了他们;另一方面,如果轩炎回到轩国也算好事。
轩王重病已久,除轩炎之外的那八个儿子中,并没有能服众的人,个个都野心勃勃,有着自己的势力,轩国的王庭上每日的唇枪舌剑就能打半天。
可轩炎回到轩国,无论是才华,出身,还是背后的势力,都没有王子能夺其势,这样就能让四分五裂的王庭再次统一起来。
微风许许,轩炎并没有立即回答轩启的问题。梁依和轩启跟着他,沿着弯弯扭扭的小径走到了一座二层小楼前。
一楼一进去是一间前厅,正对着门的矮几上摆着一把宝剑,剑身光华内敛,像一位沉默的高手。
“好剑!”轩启情不自禁地走到剑旁,仔细端详了起来。
“打造此剑所用的铁世间只有一块,至刚至锐,世间任何兵器都不能挡其锋。铸剑师铸造时,一直不能融化此铁,起了执念,最后竟然跳入熔炉,令人惊奇的是,这块铁居然慢慢融化,所以这把剑虽然是铸剑师的徒弟铸成,但剑身上刻的辛字是他师傅的姓。”轩炎娓娓说着这把好剑的来历。
梁依也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剑身,触手凉得瘆人,但一股旺盛的生命力沿着剑身传来。
“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梁依忍不住感慨,“非常符合姜一说的,不怕死才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