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靠天脉山过活,也感恩敬重着天脉山。
草上飞看她不舍,笑着安慰,“还会回来的。”
一个晴空万里的早上,两人踏上了上山的路。
沈玄清的伤暂时被草上飞养住了,只要平心静气,不动内力,支撑到草上飞的师门问题不大。
两人又在天脉山里走了半月,本该春暖花开的时节,两人反倒裹上了厚厚的冬衣,继续冒着寒风前行。
天脉山里地形复杂,重峦叠嶂,翻过山又是山,涉过水又是水,沈玄清起初还数着日子,后来索性也不数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翻山越岭,寻路藏身上来。
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终于在干粮即将见底的时候到了一处山坳,说是山坳实际可以算是一处小小的盆地,这里依山傍水,雾气缭绕,溪流交错里水流潺潺,枝繁叶茂处绿草茵茵,当真是洞天福地了。
草上飞一边脱掉厚厚的冬衣,一边解释。
“这里有温泉地脉,温度比别的地方要高许多。”
“咱们在这里梳洗梳洗,我就带你去找我师父。”
沈玄清摸了摸这段时间被寒风吹的皲裂的脸皮,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两人简单的整理了行容,沈玄清发现草上飞脸上洋溢着少见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与激动。
沈玄清本以为此处不大,可等草上飞带着他七拐八绕之后,她才惊觉,刚刚的山坳竟然只是这里的入口。
等走过绿茵地,又向上行了许久,草上飞在一处怪石嶙峋的地方终于停了下来。
草上飞笑着看了看身后的沈玄清,再望向山上的眼神里带上了担忧,随即又换上坚定。
草上飞慢慢的跪了下来,在一片高低错落,嶙峋旁逸的乱石堆里。
沈玄清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了想也上前跟他跪在了一处,这一跪下沈玄清才发觉这地上竟然极寒,那寒意从膝盖处钻进四肢百骸,周身犹如坠入深潭寒冰。
很快手上有热意缓缓袭来,是草上飞在用功帮她驱寒。
沈玄清顺着手臂往上看,发现草上飞并未看她,脸上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凝重与沉静。
也不知跪了多久,沈玄清膝盖走就麻木如石,脸色也慢慢变白,草上飞只是偶尔担忧的看一眼她,并未多言,只是手上的暖意加重几分。
可惜,功力有时尽,寒意无绝期。
沈玄清拂开草上飞的手,脸上露出几分释然。
“小草,已经尽力了,回去吧。”
草上飞罕见的脸色露出几分倔强,几分哀伤,却还是强笑着道。
“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很快了。”
沈玄清看着草上飞脸上挽起一个温柔又纵容的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草上飞很执着,拉着沈玄清的手执意要输些功力给她,即便是泥牛入海。
沈玄清笑着拒绝,最后索性靠坐在一旁,欣赏起这周边的风光。
这里很美,奇景瑰丽,山瀑如岚。
都说青山埋忠骨,听草上飞说这里四季常青,算是名副其实的青山了,只可惜她还没有机会成为忠骨,就要死在这苍茫的天脉山里了。
沈玄清看了看脸色惨白的草上飞,心下有几分可惜。
她还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他的过往,他的未来,他对她这样好,他们本该成为更亲密的伙伴,更深交的挚友,就像宋凡之那样。
也不知道宋凡之怎样了,他那样隐忍厉害,没有她也会有一番作为的。
就这样吧,细细想来这世间她来过一遭,自小习武弄枪学了些本领,女扮男装也去过许多地方,家人疼爱,挚友交心,除了没能一展抱负,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慢慢的沈玄清在刺骨的寒意里闭上了眼睛。
草上飞咬牙想要起身,可惜跪的太久又没有内功护体,膝盖早就废了,草上飞挣扎着爬到沈玄清身边,将浑身冰凉的沈玄清报入怀里,拼命的把所剩无几的内里注入沈玄清的体内。
最后,草上飞脸色惨白的回望了隐在云间的山巅一眼,挣扎的抱着沈玄清回到了山下。
沈玄清被扔进了一处汤泉,草上飞不顾静脉枯竭,强行运功,吐了几口血后,才堪堪护住了沈玄清的心脉。
顾不得静脉痉挛带来的疼痛,草上飞又四处搜寻了些药草,撬开沈玄清的嘴,喂了她些汁液。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草上飞看着靠坐在汤泉里的沈玄清,又想起了她那时坐在酒肆,把银子抛给店家的样子。
潇洒恣意,随心而为。
是了,随心而为。
草上飞席地盘坐,缓缓闭上眼睛,周天运转,经脉的剧痛慢慢缓解,草上飞缓缓睁开了眼,细细的盯着沈玄清看了半日。
她因为汤泉的热度脸上浮上几分诡异的潮红,更趁的脸色惨白,被浸的衣物或贴在身上,或飘在水中,犹如一多暗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