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
如果他是待宰的羔羊,主子若是为他求情,那就前功尽弃了。如今他还想搏上一搏,就算是这条命搭上,也不能是在云染的面前。
他不需要浪费时间去摸清楚墨影的意图了。
因为,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不过,好像还是晚了。
“王爷说笑了,草民可没惦记着能离开这里。”
傅泽一勾唇。
招了一下手,立时就有侍卫搬了一把太师椅过来。
他坐上去,随意的倚着靠背,姿态慵懒。
“声声,去仔细瞧瞧,可是这个人?”
云染只觉得手心里的帕子快要被自己给撕碎了。这会儿听到傅泽的话,她只浅浅的应了一声。
硬着头皮迈开步子,她一步一步走到路遥的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她甚至没办法给他递个眼色要他再挟持自己逃离。可下一秒,她又回过神来,她也不能这样暗示他。
今时不同往日,若是路遥真的再次挟持了自己,他一定不会伤到自己,也一定不会多活一秒。
屋内格外安静,便显得屋外的细雨声格外清晰。
小桃才见着路遥与墨影拔剑相向的时候,便惊得要掉了下巴。
那日福王府里,路遥“挟持”云染的时候她并不在场,后来云染也没有与她仔细说过这一段,所以这会儿见着如此场面,她实在是震惊。
舌尖抿了一下因为紧张有些干涸的嘴唇,云染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侧身看向太师椅上的男人。
“那日那人做了伪装,妾又慌张,并不是看得十分清楚。”
又装模作样的绕着路遥转了一圈之后,她继续摇头。
“看着身形有些许相似,但妾不敢确定。”
她的话音落下,屋子里又静了片刻。
半晌,傅泽起身走到她身边。
“无妨,便是冲着他今日这般,只杀了便是。”
说着话,他已经抬手覆在了云染的眼前,推着她往外走。
只男人的手覆上来前的一秒钟,云染的余光恰好扫到清影抽出了腰间的剑。
“殿下!”
听着怀中女人透着几分急切的声音,傅泽低笑了一声。
停住脚步,却没有拿开遮在她眼前的手。
“嗯?”
云染想将眼前的手扯下来,可她还是忍住了。
心跳愈渐快了起来,她轻呼了一口气,“妾以为,殿下还是差人仔细查查的好,若是错杀无辜,无益于殿下的声誉。”
闻言,傅泽挑眉。
俯身,他唇角贴着她的耳垂,嗓音里透着几分玩味。“在这上京城里,本王竟然还有声誉?”
云染默默吞了一口口水。
确实,这位是活阎王来的……
耳边传来走步的声音,她攥紧了拳头。
傅泽没动,自己没动。
路遥和墨影也不可能动。
其他人都在屋外。
走动的是清影。
他在走向路遥?
“路遥!”
睫毛滑过傅泽的掌心,她快速的回过头。
入眼,是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站位。
清影……在原地踱步。
下一秒,她看向傅泽。
男人双手环胸,只静静地看着她。
他是故意的。
路遥也在听到云染喊出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间惊了惊。
他和路远是托云染的福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本就是被人踩在泥土里糟践的命,对和煦春风毫无抵抗力。
那时,纵是年少,他也知道,眼前的小姑娘不是一般人。
他知道她有所图,却也不在意。
只要自己有她能所图的东西。
这么多年过去,比起最初的时候,他和路远早已把主子当成了家人。虽然,他们不配成为郡主的家人……
方才他就在想,自己的命本来就是云染救的,便是还回去也没什么的。
只是可惜了,度假山庄还未正式落成。
未来的日子,他不知道要什么人能去帮主子监工。
那是主子未完成的心愿。
直到,他听到了那一声熟悉的“路遥”。
他抬头,看向云染。
她一定也是把自己当成了家人的!
事到如今,云染决定摊牌了。
她没什么再值得隐瞒的了。
只是,说多说少,在于自己。
走到傅泽面前,她抬手指着路遥。
“路遥。”
“他叫路遥。”
“是我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