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俯过来的脸,言语中是极力忍耐的温和,“嗯,我也喜欢你……但是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又破又旧也没有情趣。”
肖正激动的俯下身亲她,她又迅速撇开脸。
透过清冷的月光,房依清楚的看到那件质地轻薄的明黄色藏衫从窗户的碎玻璃前飘过……
经过的瞬间,她看到他有朝里面看一眼,她确信那是丹增,她也确定他有看到自己。
然而,他只是睨了一眼,又转身离开了。
那双黑黑亮亮的眼睛里满是嫌恶和鄙夷。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
黑暗中,她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肖正开始解腰带,“你骗我的是不是?你这个小骗子,我才没有那么蠢呢。”
他一边说话一边奋力撕扯她的衣服……
一阵恐惧袭来,她努力压抑着哭声,开始颤抖着声音求他,“求……求你了,请不要……不要伤害我。”
肖正猥琐的笑了笑,胡乱扯下她的外套随意丢在地上,“我哪里舍得伤害你,我……”
肖正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飞过来的石头砸倒在地,接着,那扇本就脆弱的木门被一脚踢开,那件明黄色藏衫出现在了门口。
肖正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衣服,弯着腰向两人不断鞠躬,语无伦次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喝酒喝多了……”
丹增走进来握紧拳头直接往他的脸上砸,他紧紧护住脑袋,又跪下抱住丹增的腿不停说,“对不起,请原谅我这一次,我也是见色起意,喝了酒很冲动,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请放过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黑暗中,丹增的声音听起来比往常更加疏离冷漠,他冷静的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转头问房依,“你打算怎么处理?”
她仍旧绝望的躺在那张小桌子上,废旧的木桌,年代久远,桌上的小钉子和废木头硌得她脊背生疼,她像是没觉知到,只胡乱扯着桌子上的衣服裹住自己的身体,无声的流着眼泪,并不答话……
肖正找准机会连忙站起身朝门口跑去,又被高高的门槛绊倒,重重的摔倒在地,又迅速爬起身不管不顾的往外跑。
丹增转身追上去,却被房依叫住,“丹增……”
她的声音平淡冷静,仿佛刚才差点被侮辱的不是她,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你明明一开始就看到了。”
丹增停下脚步,“我以为你……”
房依打断他,“以为什么?以为我自愿?以为我勾引他?以为我道德败坏?以为我心术不正?以为我下贱龌龊?还是……还是以为我人尽可夫?”
她终于在这漆黑的房间里,把去年冬天到现在所有的委屈悉数吐尽,她抽了抽鼻子,眼眶通红,大颗大颗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往下滚落……
丹增沉默着,并未开口说话,他站在门口抬头看着天上皎洁的弯月。
房依穿好衣服走了出来,擦身而过的瞬间,她听到一句沉沉的“对不起”……
她定住脚步,抬头看着他那张漂亮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微微的流光,“你真是块捂不热的臭石头。”
房依往前走去,丹增跟在身后。
快走到格聂王子民宿的大灯牌之下,丹增开口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房依回过头看他,才把情绪收拾好却又忍不住激动起来,她双手环胸,皱着眉头看他,终于忍不住爆发
“——怎么?你要赶我走?我告诉你!姐姐付了钱的!我爱待多久待多久!我不光冬天来,我夏天也要来;我不只今年来,我以后年年都会来!”
丹增低头看了看路边两人被拉得长长的影子,走远一些,才掏出口袋里的烟点燃了一支。
房依也裹紧外套,跟着走近,她倒要看看他能整出点什么幺蛾子……
只见他皱着眉头抬眼直直的望着她,黑黑亮亮的大眼睛里夹杂着莫名的情绪,轻轻吐出一个烟圈,又撇过脸看着不远处的电线杆子,声音轻轻的,低低的,“乃西受伤了……他以前从来不打架的。”
房依圆睁着眼睛,显得难以置信,不自觉抬高了声调,“这也怪我?”
“这不怪你……”他掐灭了手中的烟,往房依走近了些,高高的个子把灯牌投下来的光挡住了一大半,将她整个人环在一个小小的阴影处,“不过,你离开这里总归对他好一些。”
房依眼里噙满了愤怒,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丹增,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冰凉如水的夜色下,丹增双手插兜,站在光源之下,面无表情的目送着房依朝舅舅家里跑去。
良久,他又开口道:“定下时间告诉我,我可以送你。”
房依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
身后却又传来丹增那讨人厌的低音炮:“不收你钱。”
房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