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她了的。
海澈那个倔强的家伙,只有当听到倪明的名字时,他那黯淡无光的漂亮双眸才会闪动紫芒,令旁人见到也会愉悦的紫芒。那神情美得无与伦比,却令倪佳冷彻心扉。所以,她才会放任父亲夺去海澈的自我。
她知道海澈从来没有怪过倪明,他爱倪明,竟是那样刻骨铬心。
倪佳真恨不得自己变成倪明,占有海澈的心,彻底的占有他。但她却始终还是倪佳!
她永远无法取代倪明在海澈心中的地位。
倪佳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眼看着太阳落下去。她只是想:“海澈,怎么样了呢?”
与这边的暗中较量不同,北程这边就显得风平浪静的让人窒息。
站在慕言的墓地前,北程一直保持着几十分钟前的动作,默默无语,以至于几乎让人以为她是想就地坐化了去。
白震望着呆呆发愣,满眼迷茫的北程道:“程程,你怎么了?”
他这话在一小时内已经问了不下十遍。
北程默默无语,只是玩弄手中的香结子。
白震知道她一定又想起了惨死的慕言,当下也不再讲话,悄悄的退了出去。他并未离开北程,而是默默的守护她。
北程发愣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因为想起旧时的男友,而是她在奇怪今天看到倪佳的感觉,和从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甚至在个念头对她说:“你完蛋了!”
今早听到“海澈”那个名字,她就觉得自己像是要想起什么似的,到底是什么?她不知道,她只是莫明奇妙的恐慌。
别院地下。
站在径若寒的晶棺前,索格和倪尊寿相对无言。
倪尊寿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基业就这么毁于一旦。
他盯着水晶棺内径若寒的尸体,双眸之中尽是怨毒。
他终于怒向索格:“我早说过了!不能留海澈的性命!”
索格知道他是在盛怒之下,他劝道:“算了,等洪水全退了再打算吧。想不到叶旋的儿子竟有这种力量。”
倪尊寿对他怒目向对:“都是你斩草不除根!当年若能一举灭了游域,剩一个地下高原又何至今日?”
“行了。”索格转移了话题:“海澈那小鬼怎么样了?”
“药性发作就会持续昏迷。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早该杀了他!”
“当初不是怎么都舍不得吗?毕竟只有那小鬼一个人知道秘传。”索格轻声道:“只有他一个人啊,怎么能杀了他呢?”他转向倪尊寿。
倪尊寿知道他是在说给自己听,却偏偏无法反驳,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良久,索格问道:“从他那里得到了些什么?”
倪尊寿冷笑:“得到什么?我原本以为,他从小养尊处优的,吃些皮肉苦就会好打破,可没料到他居然如此倔强刚烈!哼,深度催眠,药物诱导,居然都是无用功!他一听到''花神秘传''四个字就自然昏迷。难得清醒却又只字不提。用潜意识追问就又昏了!比催眠还反应得迅速!”他言下之意,是“你研制的好药!”
索格不和他一般见识,道:“看来,他给了自己一个暗示。”
“嗯?”
“大概他在昏迷的初始给了自己一个暗示,不愿说出秘传。滨族人身上秘密众多,这些年来咱们在若寒身上找到了不少症结所在,却独看不透那个累世传闻,所以才会又把主意重新打到这小东西身上。只是,看不出他小小年纪,自我意识却蛮强的。这一点很像若雅嘛。”索格微微一笑。
倪尊寿皱眉:“不要提若雅的名字!”
索格“嘿嘿”一笑:“我忘记了,若雅也是你的妻子。”他语气中满是辛酸。倪尊寿知道他和妻子也有一段旧情,心中甚是不快。
索格虽知道自己失言,但心中不以为然,他常回想当年:“若我早遇到若雅的话,也许娶她为妻的人是我也未可知。”
倪尊寿知道他现在心里正想到自己的亡妻,心中极是不快,但两人相交多年,这件事情又发生在多年以前,只能睁一眼闭一眼,无法时间倒转,何况最终若雅选择的还是自己。只是可恨,当年如果把那小东西一起从地下高原偷回来,和倪佳一并养在膝下,只怕滨族的那点小秘密早就不攻自破,用不着如此费力。偏生是这么个软硬不吃的性情!还真是像极了妻子。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无言。
这时,慕秋走到墓室门口:“义父。”
索格听出他的声音,抬头道:“小秋?”
慕秋毕恭毕敬地道:“义父,我想的您说几句话。”
他一双渴求的眼睛望索格。
索格微笑:“过来吧。”
慕秋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
索格看出他的顾虑,道:“说吧,倪伯伯不是外人。”
慕秋道:“孩儿想请义父做主,葬了小叔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