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弓着身子跟随,便好心提议:“随本宫来这边凉亭歇歇脚吧,正好本宫也有些乏。”
听言大家似乎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歇息。这时辰过得很快,转眼便是午后,此时日光毒辣灼人,南方夏季漫长,即使是夏末的太阳也可灼焦头顶,若是长久立于日光下非得中暑不可。
挥斥殿中。
礼部尚书跪在地上,看着盛怒的皇上不敢出一言以复。
“宫林业,尔等为我南楚国文化礼仪高尚之人,怎的也听信谣言祸乱南楚朝纲?朕的瑾元,是朕亲封的楚昭公主,因当年之事朕送她外出寻医,命悬一线就连医治也是要了她半条命,如今平安归来尔等竟这般诬构,非得逼朕摘了你们的乌纱帽砍了你们的脑袋?”楚皇厉声呵斥。
帝王震怒,无人敢触逆鳞。
跪着的人惊恐不已,浑身颤栗不敢抬头,只双眼直盯地面。
其中一人忽然抬头,神色坚定,似早已酝酿好肺腑之言,道:“皇上请三思,正因为楚昭公主何其尊贵,皇嗣血脉更是半点马虎不得,当今太子病弱,若是有心之人想要混淆皇家子孙,后果将不堪设想,求皇上三思啊!”
说完又将头磕向地面,顾不得早已青肿的额头。
殿前的人此时更是怒火中烧,一把将桌上的文墨奏折挥袖扫地。
吴永哪见过这样的场景,伺候皇上这么些年,如今这般盛怒的皇上让人胆颤,就如暴怒的野兽。看着一地的狼藉,就连东吴国和亲时送来的水晶盏也碎得满地,那可是陛下最喜爱的杯盏啊!看来这次真是气极陛下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吴永跪着爬向桌边,用手将地上的碎片小心翼翼的收捡起来,心道伴君如伴虎。
“大胆关义!南楚的楚昭公主岂容你这般猜忌,朕封你为吏部尚书可不是让你今日来诋毁朕的瑾元的,朕的女儿朕会不知她真假?太子尚在病榻,朕的江山也不容你来决定,朕今日便要革了你的尚书之位,将你即刻收押天牢,省得你闲着生出这般胡言。”
听言跪着的人都愣住,吴永更是吓得惊落了手中的碎片。
时间好似停止,关义垂着头,接着开始磕头求饶,砸在青瓷石上的声音更加清脆,狠命劝诫道:“陛下三思啊,陛下如此宠爱楚昭公主,若是有朝一日发现楚昭公主并非皇嗣,陛下的心血岂非付之东流?若如此放任流言楚昭公主也会被世人猜测构陷,这于南楚、于陛下、于公主都不利啊!臣斗胆求陛下鉴定,数来历代也并非无女子为皇的王朝,以陛下对公主的重视,臣等只是担忧陛下错信非人啊!晋敏皇后在时常与陛下论朝政,想来也定会劝诫陛下,望陛下三思!三思啊!”
听言,殿前的人似有些动容,眼神不似方才凌厉,也不知是哪句话或是提到谁触动了心弦,他半晌不说话,只转身盯着身后墙上的字裱出神,宫中新人不知,但是老臣却清楚那是晋敏皇后的题字----“臣忠国兴,君堕国亡”
虽然晋敏皇后如此治国之才,朝中臣子却担忧家国沦为别姓,但也不能阻止陛下允许皇后参政,如今这般境地,想来当初竟是救命之举。
“朕自有定夺,你们退下吧。”楚皇似换了个人,突然变得柔和。
这简短的一句话让跪着的人松了口气,毕竟也是鬼门关瞧过一眼了,关义再次磕头,准备起身,生怕再有变卦惹怒国君赏他们天牢饭吃,只得急忙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