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随行记取猎物数量的侍卫见状,就急忙下马去将中箭的猎物取下,由于箭射入树干过深,两个人费了好一番劲才取出来。
宗瑾元打趣道:“沈将军好箭法,看来跟着沈将军是有重赏拿了。”
沈焕言面色柔和,笑道:“臣此番出行都是为了保护公主,倘若公主想要,今天能见到的猎物都是公主的,头筹也会是公主的。”
宗瑾元面色淡然,脸上却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公主虽久未在宫中,但技艺却不输于男子,说来公主的骑射也令臣刮目相看。”沈焕言慢声道。
这话倒不是恭维,见到猎物下意识举起弓箭,屏息凝神观察猎物以及精准度的掌控,这种技艺若是没有长期的骑射经验是断不会做出如此动作的,只不过许久未实践,没有能一击毙命而已,不过这骑射定是得到了楚皇的真传,看来宗毅在这金贵的公主身上没少下功夫。
沈焕言脸色不似方才柔和,依然笑着和她说话。
宗瑾元却没注意到这些,只是惊讶自己这反常的举动,这些东西就像刻在骨子里,不需要记忆,只是在某个场景就会突然这样做。她觉得自己可能以前真是生活在宫里,也是得到全天下唯一的荣宠,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都想不起来过去,只要一回忆,脑袋就像要炸开,她不敢想,不能想,为了掩饰这种不受控制的痛苦的反应,她躲过沈焕言的目光,没有回应他,只是骑着马继续往前。
沈焕言放低速度跟在她身后,目光有些打量,她还会什么,还有什么,会不会影响计划?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丛林深处,身后侍卫的马上都已经快放不下猎物了,但却不敢表露半分不悦,只能继续跟着。
宗慕倾跟着宗澜,他们这对组合在父皇看来是皇家子嗣互敬相爱的表现,也没人再愿意跟在他们身边,想到宗瑾元和沈焕言如此暧昧,她眼里的嫉恨已经快烧光了她的理智。
“阔别数日,皇妹别来无恙啊。”宗澜开口打破寂静。
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宗慕倾身上不自觉起了一身疙瘩,想起陈年往事,她应激似的全身战栗,不想再叙那些痛苦的回忆,她急忙转移话题:“皇兄迁出京都已久,储君之位空悬,放眼宫中,有几个能当此重任,太子空有名头,久卧病榻就靠着太医医治吊着几口气而已,父皇忌惮太子之位的争夺,皇兄此次回宫,想必是不会做出自毁前程的事吧。”
她自然知道宗澜觊觎皇位已久,就连去到淮安城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就等着当今太子病逝,他好名正言顺回来继承大统。宗慕倾压住心里的反感不适,如今能拉宗澜和自己统一战线的大概只有皇位的继承人这个条件了。
“皇兄有所不知,父皇对咱们的楚昭公主可是上心得很呢,就连太子也无法与之匹敌,想来父皇是对她有所重托吧。”宗慕倾忍着恶心淡淡说着,像是自嘲。
宗澜脸色平常,对宗慕倾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他低声道:“皇妹还是不要妄以揣测,咱们的父皇正值壮年,身康体健,是断不会出意外的,何况还有当今太子,皇妹这话太过武断吧。”他的话里多了几分试探和确切。
“皇兄不在宫中自然是不了解这些,但看她的三排玉扣也知其在父皇心中的分量吧,眼观前朝史书,大礼皇朝可是有过女子为王的先例的,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也未尝不会在南楚国再上演一次女子为王的历史。我本无心权利更迭,如今只是给皇兄提个醒,你人远在淮安城,眼睛不要只盯着太子,若有朝一日咱们的皇妹被立储,可就成定局了,皇兄还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宗慕倾目光狡黠,说完这番话便盯着宗澜,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宗澜神色突然严肃起来,如今太子已经不成气候,确实不能只盯着他,想到自己的一排玉扣,宗慕倾的话一直回荡在耳边,他若是不做点什么,恐怕真的会成为定局。‘三排玉扣,女子为王,立储’这些话萦绕在他耳边,让他无法平静下来,他眼睛微红,神色渐渐有些暴戾,甚至气息起伏周围人都能察觉。
宗慕倾很满意他的反应,露出得逞的笑,扭头不再说话,用手挡了挡逐渐变得强烈的太阳光线,这点子居然都快到中午了。
宗澜平静心神,义正言辞道:“立储之事也不是你我二人说了算,这些胡乱猜测为兄就当没听到过,皇妹慎言!”说罢便狠命抽一鞭身下的马,马儿吃痛在荒林中乱窜起来,硬是撞出一条杂路,载着宗澜独自离去。
宗慕倾见状,笑意更明显,如此便接受不得?宗澜这脑袋怎堪大任?想必父皇也没这般糊涂吧,她藏不住眼中的笑,带着后方的小厮慢悠悠继续跟在前方马儿跑去的方向。
前方已经无路,杂草丛生,以前的路都被覆盖,只能自己刀剑开垦,宗慕倾使了个眼色,让身后的小厮去前方开路,小厮整理好装猎物的麻袋,便骑着马去前方比人高的草丛里大刀阔斧般肆意砍削了。
宗慕倾看着这杂草丛生的围场,她现在只想知道沈焕言他们去了哪儿。路上倒是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