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试想,什么样的情况下,女子会拿着钗子试图伤害别人呢?”慕容寂问。
“嗯”萧墓认真思索了一阵儿:“这女子十分绝望之时。”
“”
慕容寂嘲弄道:“萧兄,你这般思维,有新媳妇让你背着过门的那一天恐怕很遥远哪。”
萧墓没有生气慕容寂的玩笑,反而也笑起来,无言地摇了摇头。
“一个女子用钗子伤害旁人,说明在她的思维里,这支钗子是在当时,最适合伤害对方的。”
慕容寂说:“否则,我在房间里看了,在钗子周围还有剪刀、匕首之物,钗子的主人却偏偏选择这支杀伤力最小的金钗,这不合理。”
他们此时站在空寂寂的一座孤园中,时不时的,还能听见老鼠翻过瓦罐,发出的“叮叮当当”声。慕容寂的声音由风挟裹着,显出一丝不真实的缥缈意味,他低声道:
“让我们幻想这样一个场景,现在,此时,我们就置身于王府遭遇灭门的那个夜晚。”
——外面惨呼声一片,此起彼伏的哀嚎中,一个模糊的影子映在窗纱上。屋内的女子知道,这大概就是那带走无数人性命的恶魔了。
她身形窈窕,并不是适合搏斗的体格。此刻,她手边有匕首、剪刀、钗子等物可以选择,但在最后关头,女子却选择了远没有前两者锋锐的金钗。
这是失误么?
在危急关头,因为太过害怕拿错了防身之物?
恐怕并不是。一个人在生死关头可能会选错路——那是因为选择哪条路能活下去,着实未知;但选择杀伤力更大的武器防身,是一个人的本能,无论所处环境怎样险象环生,都不会不知道匕首比钗子更具有杀伤力这种常识。
“选择钗子,是因为它比匕首和剪刀,有一个无可替代的优点。”
慕容寂指端微微收紧了几分,低声说:“它更隐蔽。”
须知,对付妖魔,是不需要隐蔽不隐蔽的。还是那句话:它们没有智商。可对付人,却需要。
“我听闻,王府的惨案被人发现时,情景血腥无比,尸首诡异难以直视,”慕容寂说:“是这样么?”
萧墓沉吟了片刻,回答说:“不错,确实如此。”
“那不如我们来试一试。”
慕容寂说:“如果本该灭门的王氏府邸,并没有被尽数斩灭活口,你说凶手会不会再折而复返,弥补一下当夜的疏漏?”
萧墓诧然地抬眼看着他。
“恐怕萧兄,你并不了解魔修——方才经过我们的推论,‘案件中有人的参与’、‘且直接杀人的,就有人’,这些都说明,那与妖邪相勾结的,八成就是魔修了。”
慕容寂说:“魔修最爱与妖邪相携同行,他们是妖邪最好的搭档,最好的伙伴。且每回杀人,也都喜欢灭门为止,倘若尚有活口,必定回来‘亡羊补牢’。这和他们修行的方式有关,所谓童男童女,至爱血亲,都整整齐齐死在他们手下的话,可比寻常一个普通人死在他们手下效果好得多。他们就是这样一类人,怎样把事情办得缺德,就怎样来做。”
萧墓的眼中,难□□露出奇异的色彩。
其实从那个时候起,萧墓就觉得有点异样了:
慕容寂对诡修之类的事情,似乎了解得过了头些。
须知在当年,魔修诡修,这类事都是不太不得光的。放在名门大家之中,仙门世家子们无人不退避三舍,闭口不愿详谈。但是慕容寂不仅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还反倒十分了解他们一般。
萧墓打量慕容寂片刻,慕容寂挑眉,不明原委地问道:“怎么,萧兄,我脸上有凶手的名字么?”
萧墓摇摇头:“没有。”
也罢。
把朋友放在第一位的刀客在心中想:阿寂如此仗义执言,连剑修们最在意的名气都不在乎,我怎么能够因为几句话,便以异样的眼光看他?这样显得我萧墓反倒十分气量狭小。
况且,即便是魔修,我与阿寂既然结为了挚友,往后他若染黑,我自然不能、也不愿独白。
萧墓当即又往慕容寂那边又靠近了几分,说道:“你有何想法?我们一同来试试。”
“我们来布一张用来钓魔修的天罗地网,”慕容寂笑着说,“萧兄,你敢也不敢?”
萧墓说:“这有何难。事不宜迟,马上就要入夜了,不如赶在入夜前弄好,也省得错过妖魔最活跃的暝暮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