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大军休整完毕,挥师东进直指京中。
洛凰一直跟随元凤,在此期间生下了孩子,是个男婴,取名为泽。
泽者,言其润泽万物,以阜民用也。
元凤领兵在前方,而洛凰带着孩子跟在后方,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抵达京中。
因为有皇帝的密诏在手,加之元凤手握重兵,一路走来基本没遇到什么阻拦。而元澈的人马都被集中在姑苏城,只要攻破姑苏城便可一举将元澈的势力全部扫除。
但是姑苏城作为京都,自然是易守难攻,能否攻取还未可知。
大军在距离姑苏城七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元凤与众将士们紧锣密鼓地商议攻城对策。成败在此一举,当慎之又慎,故而一连滞留了多日,洛凰也带着孩子追上了大军。
又过了两日,攻城计划终于制定下来。
在将士们即将出发之前,洛凰看到了云皎月与贺行止的身影,她没有走上前去,但还是能听见他们两人的说话声。
“你当真要去前线随军进城?”
云皎月的声音带着担忧,贺行止则回道:“是,我要随陈王一起去,这样才能更好的与兄长他们里应外合。”
“可是你的身体……”
云皎月低着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似乎害怕贺行止察觉到她的关心。
贺行止之前伤得很重,到现在还未彻底痊愈,身体状况已大不如前,他却以轻松的口吻宽慰道:“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你不用担心。”
听他这么说,云皎月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那我便先去了……”
贺行止向云皎月辞别,他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而去。
云皎月就站在原地,在贺行止离开之后,她还呆呆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洛凰适时走上前去,对着贺行止离去的方向挑了挑眉:“你还是在意他啊。”
而云皎月既未点头也未否决,只是低垂着眉眼沉默不语。
洛凰知道,云皎月的心早已有所动容。
之前贺行止伤得那么重,定是因为拼死救她,他如此在意她的生死,云皎月并非铁石心肠,又怎会无动于衷。
“往事随风去,或许,你可以再给他一个机会。”
洛凰说完这么一句话,云皎月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洛凰也就没再多劝,如何选择全看她自己,遵从本心最好。
此次攻城的胜算有七成,但还是有失败的可能,洛凰不免担忧。
日暮时分,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到了夜晚,洛凰自然是睡不着觉,连同云皎月也是一样,只不过两人相顾无言,心照不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洛凰也越来越担心,站在营帐外忍不住眺望姑苏城的方向。忽然一道马蹄声传来,打破了夜晚的寂静,洛凰定睛一看,是有人策马疾驰进了大营。
那人直奔洛凰而来,停在洛凰面前,他竟是任松。
“王妃,陈王殿下已率军攻进姑苏城,擒获太子,特让属下前来向王妃报信,以让王妃心安。”
洛凰顿时又惊又喜,“此事当真?”
“当真!”
“那陈王他可安然?”
“殿下安然无恙。”
得到肯定的回答,洛凰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看见旁边的云皎月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洛凰便又问道:“那你可知大理寺卿贺大人如何?”
“贺大人也无恙。”
洛凰再次看向云皎月,只见她眉心舒展,似乎也是松了口气。
安然无恙,如此便好。
元凤刚攻进都城,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到第二天早上才来接洛凰入城,而他自己一夜未眠又带着洛凰进宫面圣。
皇帝仍在北宫,而元澈已被关押,谢妤的父亲亦被收押。
皇帝确实得了重病,据诊断疑似是被下了毒,然而伤及精髓,已无法根治,此后都只能卧床休养。
次日,皇帝便颁布诏书,以元澈谋反为名废其太子之位,改立陈王元凤为太子。
再次回到陈王府,却是要来收拾东西准备搬离的,元凤被册封为太子,自然不能再住在宫外,而是要搬到东宫居住。
看着眼前的合欢院,洛凰还有些不舍。
皇宫那是何等的高贵,何等的富丽堂皇,只是宫中再也没有陈王府这般来去自如。
“梧桐院。”
洛凰站在一座院落前,抬头看着上方的牌匾,缓缓轻念出声。
这是皇宫西边的一处小院,位置极为偏僻,跟宫人们居住的地方差不多。只不过宫人们都是多人同住,而这座小院只有元澈与谢妤两人居住,虽与宫殿相比环境简陋了些,但倒也清净。
皇帝心软,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即便谋反,他也没有直接赐死元澈,而是将他废为庶